國小王子,是要憑一己功夫和人爭勝了?”鳩摩智道:“正是!”
慕容復見他一副有恃無恐,勝券在握的模樣,不由得起疑,說道:“貴國小王子莫非武功高強,英雄無敵,已有必勝的成算?”鳩摩智道:“小王子殿下是我的徒兒,武功還算不錯,英雄無敵卻不見得,必勝的成算還是有的。”慕容復更感奇怪,心想:“若我直言相問,他未必肯答,還是激他一激。”便道:“這可奇了,貴國小王子有必勝的成算,我卻也有必勝的成算,也不知到底是誰真的必勝。”
鳩摩智笑道:“我們小王子到底有甚麼必勝成算,你很想知道,是不是?不妨你先將你的法子說將出來,然後我說我們的。咱們一起參詳參詳,且瞧是誰的法子高明。”
慕容復所恃者不過武功高明,形貌俊雅,真的要說有甚麼必勝的成算,卻是沒有,便道:“你這人詭計多端,言而無信,我如跟你說了,你卻不說,豈不是上了你的當?”
鳩摩智哈哈一笑,說道:“慕容公子,我和令尊相交多年,互相欽佩。我簪妄一些,總算得上是你的長輩。你對我說這些話,不也過份麼?”
慕容復躬身行禮,道:“明王責備得是,還請恕罪則個。”
鳩摩智笑道:“公子聰明得緊,你既自認晚輩,我瞧在你爹爹的份上,可不能佔你的便宜了。吐番國小王子的必勝成算,說穿了不值半文錢。哪一個想跟我們小王子爭做駙馬,我們便一個個將他料理了。既然沒人來爭,我們小王子豈有不中選之理?哈哈,哈哈。”
慕容復倏地變色,說道:“如此說來,我。。。。。。”鳩摩智道:“我和令尊交情不淺,自然不能要了你的性命。我誠意奉勸公子,速離西夏,是為上策。”慕容複道:“我要是不肯走呢?”鳩摩智微笑道:“那也不會取你的性命,只須將公子剜去雙目,或是砍斷一手一足,成為殘廢之人。西夏公主自然不會下嫁一個五官不齊、手足不完的英雄好漢。”他說到最後“英雄好漢”四字時,聲音拖得長長的,大有嘲諷之意。
慕容復心下大怒,只是忌憚他武功了得,不敢貿然和他動手,低頭尋思,如何對付。
月光下忽見腳邊有一物蠕蠕而動,凝神看去,卻是鳩摩智右手的影子,慕容復一驚,只道對方正自凝聚功力,轉瞬便欲出擊,當即暗暗運氣,以備抵禦。卻聽鳩摩智道:“公子,你逼得令表妹自盡,實在太傷陰德。你要是速離西夏,那麼你逼死王姑娘的事,我也便不加追究。”慕容復哼了一聲,道:“那是她自己投井殉情,跟我有甚麼相干?”口中說話,目不轉睛的凝視地下的影子,只見鳩摩智雙手的影子都在不住顫動。
慕容復心下起疑:“他武功如此高強,若要出手傷人,何必這般不斷的蓄勢作態?難道是裝腔作勢,想將我嚇走麼?”再一凝神間,只見他褲管、衣角,也都不住的在微微擺動,顯似是不由自主的全身發抖。他一轉念間,驀地想起:“那日在少林寺藏經閣中,那無名老僧說鳩摩智練了少林派的七十二絕技之後,又去強練甚麼『易筋經』,又說他「次序顛倒,大難已在旦夕之間」,說道修煉少林諸門絕技,倘若心中不存慈悲之念,戾氣所鍾,奇禍難測。這位老僧說到我爹爹和蕭遠山的疾患,靈驗無比,那麼他說鳩摩智的話,想來也不會虛假。”想到此節,登時大喜:“嘿嘿,這和尚自己大禍臨頭,卻還在恐嚇於我,說甚麼剜去雙目,斬手斷足。”但究是不能確定,要試他一試,便道:“唉!次序顛倒,大難已在旦夕之間!這般修煉上乘武功而走火入魔,最是厲害不過。”
鳩摩智突然縱身大叫,若狼皋,若牛鳴,聲音可怖之極,伸手便嚮慕容復抓來,喝道:“你說甚麼?你。。。。。。你在說誰?”
慕容復側身避開。鳩摩智跟著也轉過身來,月光照到他臉上,只見他雙目通紅,眉毛直豎,滿臉都是暴戾之色,但神氣雖然兇猛,卻也無法遮掩流露在臉上的惶怖。
慕容復更無懷疑,說道:“我有一句良言誠意相勸。明王即速離開西夏,迴歸吐番,只須不運氣,不動怒,不出手,當能迴歸故土,否則啊,那位少林神僧的話便要應驗了。”
鳩摩智荷荷呼喚,平素雍容自若的神情已蕩然無存,大叫:“你。。。。。。你知道甚麼?你知道甚麼?”慕容復見他臉色猙獰,渾不似平日寶相莊嚴的聖僧模樣,不由得暗生懼意,當即退了一步。鳩摩智喝道:“你知道甚麼?快快說來!”慕容復強自鎮定,嘆了一口氣,道:“明王內息走入岔道,兇險無比,若不即刻迴歸吐番,那麼到少林寺去求那神僧救治,也未始不是沒有指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