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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過一天是一天,活不了了就投奔堯君去,堯君總不會任我餓死。”

他這是玩笑話,梅堯君面上不為所動,心裡有些擔心初九多想,借喝酒以袖掩面時偷偷看向初九那邊,誰知初九卻微笑讚許道:“葉公子富貴名利,不縈於懷。”

梅堯君不悅,想拆初九的臺,便對葉檀心說:“檀心,你乾脆隨了初九道長上清微觀做道士去。”

葉檀心知道自己成了小夫夫打情罵俏的靶子,自然不願遂梅堯君的意,便道:“原來初九道長是清微觀的高人,久仰久仰……”

眾人隨之附和。

葉檀心接著道:“就算小弟我有心,清微觀也未必會收我。堯君此話差矣。”

初九眯眼笑道:“過獎,初九道行尚淺,不值一提。”這倒是句真話。

而旁人只當他自謙,有個不要命的竟起身對他作揖,道:“道長,在下有個不情之請,說出來實在冒昧,可今日我非要唐突道長了。”

初九有些訝異,“但說無妨。”

那人姓唐字知儀,說他剛滿週歲的小兒去年冬天染了風寒,斷斷續續病到今日,總是不見好,怕是要夭折,想請初九祈福作法。

梅堯君暗道:“他哪裡會這些……”

初九卻把事兒攬過來了,道:“這有何難?斬妖除魔,揚我道威,初九義不容辭。”

葉檀心清清嗓子,提醒他:“知儀說是祈福,不是捉鬼,道長說笑了。”

可初九的臺詞只寫了捉鬼那套,別人請他祈福,他就不知如何回應了,腆著臉說:“總歸是差不多的。”

便與唐知儀約定好時日,到時便登門做法。

然而初九雖怕鬼,多年卻全身心地投入了捉鬼大業裡,以至於對祈福一竅不通。所以散了宴,他就拽著金主梅堯君去了夜市,見有人擺著攤兒賣書的,東翻西找找出一篇《趙球司徒疾病修醮拜章詞》。

梅堯君說:“我總不會放任你裝神弄鬼、騙人財錢。”手上卻慢悠悠地解荷包。

逆著人流回葉檀心的宅子,梅堯君又買了一堆梅子姜、肉脯、藥木瓜等,盡數塞給初九。初九捧著這些吃食,一路走一路吃。他一身道裝纖塵不染,氣度出塵,嘴裡卻鼓鼓囊囊、旁若無人地大嚼特嚼,路上行人頗為矚目。

梅堯君一反常態地不嫌棄初九,他不會對人好,所幸尚有資財,便把所見的都買給那個人,以為這就是好了。

如此行了片刻,初九突然止步,看向街邊一棟紅樓;梅堯君不解,也順著他目光看去。夜市燈火輝煌、明明如晝,紅樓門前的匾牌尤為歷歷可見,上書“翠微樓”三字;又有一些金玉滿身、神色痴迷的富家公子出入其間。

“翠微樓,似乎有些耳熟……貧道莫不是在什麼地方聽人說起過?”初九若有所思。

梅堯君心虛,汗出如漿,把他向前趕,“翠微二字甚為平常,你在哪裡聽過也不足為怪。”

初九用完那些飲食,在衣襬上偷偷擦手,被梅堯君看見,梅堯君果然給了他一個爆慄,“潔其居,美其服,卻依然不知禮,初九道長真是朽木不可雕也。”

初九被唬了一跳,差點噎住,連連點頭。

梅堯君又說:“你這樣的人,若不是本公子大發善心,早就凍餓而死在街頭了,旁人都不會看你一眼。”

初九毫無誠意地點頭,心裡卻想著梅公子這會兒又發起什麼瘋來了。

誰知梅公子沒有再敲他,改用手掌揉他腦袋,把初九今天好不容易戴正的頭冠揉歪,“總之,初九,這世上只有我正眼瞧你,你可要安心地跟著我好。”

“……”

梅公子突然打起溫情牌,初九由是感激,遂許梅公子以驅馳,當夜兢兢業業地給梅公子當牛做馬了好幾回。翌日葉檀心排闥而入,見床上一片狼藉、不堪入目,掩面道:“我的梅哥哥、我的初九道長……再過幾日就要去給唐知儀家小兒祈福了,你們怎麼我都不管,只是別叫我在人面前下不了臺。”遂拖著初九去獨院而居,清心寡慾。

初九齋戒這幾日,梅堯君慾求不滿,在園中踽踽獨行,又把好好的花園弄得鳥散獸奔,園內的下人亦是人心惶惶、坐立難安。

葉檀心覺得這麼下去總不是辦法,於是硬拉著梅堯君去一家歌館坐著,千叮萬囑要他務必在此處逗留一整天,到晚上初九道長就做完法回來,然後他們這對破鍋爛蓋的毒夫就可以抱成一團無所不為;不然葉檀心養在園內的幾隻芙蓉鳥就該被梅公子嚇死了!

梅堯君指責他重鳥輕友,為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