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子般,利益衝突,可看起來裴茗翠和虞世南關係居然不差。
虞世南也是站起來拱手道:“蕭布衣這個人比較死板,不解風流的。”
“難道說你解風流?”裴茗翠哈哈大笑道:“若說風流,我認識的男人中,不能說一個勝過一個,只能說一個比一個更木頭一些。”
三人調侃中落座,不等丫環送上清茶,裴茗翠一按桌子上的一個按鈕模樣上一個鶴形的雕塑張開嘴來,噴出茶水,裴茗翠用杯子接過,遞給了蕭布衣。
見到蕭布衣有些訝然地望著這個設計,裴茗翠道:“蕭兄,我知道你不拘小節,所以也就沒有找丫環來服侍你。”
蕭布衣接過茶水,又看了那個雕塑一眼,這才道:“服侍倒是無關緊要,我只是沒有想到裴小姐聰明非常,居然設計出如此巧妙供水的東西。”
這個供水系統以蕭布衣眼光來看,和他那個時代的液壓水壺類似,如果是在千年後,很尋常的東西,可他沒有想到千年前竟然也存在。
“我是不行的,”裴茗翠連連擺手,“這個東西是將作監大匠廖軒的手下做的。當初建東都之時,聖上以宇文愷為大匠,召集全國十數萬工匠來到的東都,主要歸工部排程,將作監使用,就有很多人相當的聰明,這個呢,就是他們做出來的。不過別人都說這個供水的東西沒人服侍,不顯華貴,也就棄之不用,我卻覺得方便,自給自足自得其樂,也就留了一套,我想就算全東都,這東西恐怕也就我這才有吧!”
虞世南笑道:“裴小姐接受新鮮事物很快。怪不得聖上喜歡。”見到蕭布衣若有所思的樣子,虞世南問道:“蕭兄,難道你不這麼覺得?”
蕭布衣回過神來,連連點頭道:“有些東西構思巧妙,卻也要有人欣賞才好,比如這個供水的東西,要非裴小姐賞識,我只怕別人都是覺得一無用處。那工匠雖巧,無人賞識也是悲哀。”
他其實想說的是,任何一種發明,除了構思外,用途和環境也是必不可少,這種發明在這個時代,只是得個不夠奢華,少人服侍的評語,也算是個悲哀。不過古往今來,莫不如此。很多先進的東西被視為妖術奇談怪論,自己的雕版印刷好在碰到了虞世南,不然多半也是中途夭折的。李靖發明的東西雖巧,不過也要與時俱進,任何一種發明都是經過點滴改造,經驗積累,絕非能一蹴而就。
“其實工匠多巧,不過世人來形容就是奇技淫巧,”虞世南點頭道:“這就是說,在很多人眼中看來,除了日常所必須用的東西外,其餘的技術和發明都是人慾而已,多有正統牴觸。李春的趙州橋能成,是在於實用。可前幾年的勃利和可攜帶式水漏計時器卻被人認為華而不實,有違常規,終於還是沒有得到廣泛的應用。”
裴茗翠也是搖頭道:“世南說的一點不錯,聖上的很多主意其實在我看來,也很不錯,不過還是反對的人居多。他見波斯的勃利不差,就讓工匠學做,本來將有大成,後來卻被百官說成華而不實,再加上這幾年他心情不好,也就把這東西放到一邊,如今只算半成,也是遺憾。”
見到蕭布衣目瞪口呆的樣子,虞世南笑道:“蕭兄怎麼了?”
蕭布衣知道趙州橋,也知道李春,倒忘記了他和自己現在一個時代,至於千年的東西如此巧妙先進,更是他意料不到的事情,只是想到玻璃好像是在自己那時候才得到廣泛的應用,蕭布衣實在哭笑不得,暗想戰爭動亂害人不淺,如果楊廣稍微節省些,千年後國家的發展建設實在讓人難以想象。
“我倒覺得勃利的確華而不實,”虞世南說道:“這個遠遠不如蕭兄發明的雕版印刷更為民使用。”
“蕭兄的雕版印刷也是一絕,不知道你對勃利一事有什麼看法?”裴茗翠微笑問道。
蕭布衣想都不想就說道:“勃利的用處當然很大。”
“什麼用處?”虞世南好奇問,“我只見到好玩而已。”
蕭布衣笑著一直花稜窗道:“你看現在的窗戶,多數是紙或紗,極易破損,而且欣賞外邊的景色只能推窗,角度不好,不能欣賞全景,要是安上了勃利,勃利如果能透明,那不是大大的妙處?勃利除了遮擋風雨外,還能欣賞風景,讓陽光照進來,一舉數得呀。”
蕭布衣說的是他那個時代再簡單不過的常識,裴茗翠卻是拍手叫好道:“蕭兄果真見識不凡。”
虞世南連連搖頭:“胡鬧胡鬧,蕭兄你要是在窗戶上都安上勃利,那裡外通透,外人對裡面不也是一目瞭然,住在屋子裡面的人洗浴換衣不是很大的不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