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過是個土匪,你以為他朝廷有親戚呀?”胖槐調侃道。
“親戚倒沒有。不過我對宇文述此人還是多少有些瞭解。”楊得志無視胖槐的調侃,沉吟道:“宇文述這人現在是左衛大將軍,官同左驍衛大將軍張瑾,不過二人的地位在聖上眼中不可同日而語。宇文述此人貪婪卑鄙,愛財如命,聽說富商大賈和隴右的胡人子弟都搶著給他送金銀財寶。送錢多的都被宇文述舉薦封官。他這人領軍的本事有些,但是最大的本事就是能知曉皇帝老兒的心思,皇帝老兒說什麼,他就應什麼,沒有什麼是非輕重,偏偏皇帝老兒喜歡這套,所以對他極為信任。你這次雖然扳倒了宇文化及,以宇文述的心性,絕對不會放過你的。”
胖槐聽的目瞪口呆,沒有想到楊得志懂這些,蕭布衣知道楊得志出身不簡單,也不多說,只是點頭道:“我會小心,不過我是個小小的校書郎,想做錯事都難,恐怕他也陷害不易。”
楊得志笑了起來,“胖槐說的不錯,我們知道就好,前怕狼後怕虎的提心吊膽也是無趣。”
三人出了客棧,蕭布衣畢竟算是到了東都幾個月,不著急先去酒樓,而是帶著二人出行走走,看看風光。楊得志對東都並不陌生,胖槐卻是看的津津有味,只是天氣寒冷,轉了沒有多久,胖槐消耗不住,只要吃飯。
蕭布衣找了個臨街的酒樓,帶上了二樓,樓上人並不多,靠角落處有兩人自斟自酌,雖是對面,也不多言。見到有人上樓,迎著樓梯那人抬頭望了眼,蕭布衣目光掃見,心中一動,此人目光神足,好犀利的眼神!
他練功也算有段時日,知道習武之人多從精氣神血下手,外在體現就是氣勢眼神,這人舉止沉穩,目光神足,一看就知道是個練家子。那人年過而立,國字臉,雙目炯炯,頜下胡茬鐵青,見到蕭布衣的時候,也是微怔,垂頭下來喝酒,那人左手處有一氈帽,出門擋風遮雪用。他雖是喝酒,左手卻在桌案上輕輕敲擊,背對蕭布衣那人直起腰來,只是端起酒杯道:“王大哥,來,喝酒。”
胖槐不知道什麼,楊得志和蕭布衣互望一眼,都知道這兩人並非尋常的百姓,也不多事,找個憑街的地方坐下欣賞風光。蕭布衣讓夥計暖了酒上來,要了飯菜,只是和楊得志說些閒話。胖槐見到酒菜,忘記了說話,三口並兩口的往嘴裡塞著,含含糊糊道:“布衣,這裡飯菜比山……”
楊得志咳嗽一聲,胖槐醒悟過來,改口道:“比山裡的野菜好吃多了。”
“你也就吃點野菜吧。”蕭布衣笑道:“胖槐,不急不急,沒有人和你搶的。”
國字臉那人端起酒杯,嘴唇動了兩下,卻沒有發出聲音,蕭布衣瞥見,心中古怪,楊得志卻是伸手在酒水中沾了下,在桌面上寫了唇語兩個字。
蕭布衣恍然,原來國字臉那人謹慎非常,他有武功,只怕說話讓人聽了去,所以和同伴說話也改用唇語。他並不知道,自己一眼認定對手是高手,可對方何嘗不是一眼就已經看出來蕭布衣並非常人。
唇語算是一種隱語,蕭布衣對這個並不會,不過對於唇語卻是多少知道一些。唇語說穿了就是隻動唇,不發聲,他那個時代,有些耳聾的兒童透過後天的苦練,盯著別人的嘴唇,也能和對方熟練說話,就是分辨口型,知道發聲而已。
想問問楊得志對方說什麼,轉念一想也就作罷,每人都有自己的隱私,自己何苦因為好奇去探究究竟?背對蕭布衣那人這刻卻和蕭布衣是側臉。蕭布衣望見那人雙眉斜飛,器宇軒昂,俊朗並沒有胭脂氣息,心中暗讚歎,好一條漢子。
眾人因為彼此忌諱,都是喝著悶酒,陡然間街巷處傳來鑼響,鑼聲響後,刷刷的腳步聲傳了過來,好似人數多。就算胖槐聽到,都是抬頭望向街巷處。
街巷一頭齊刷刷地兩列騎兵,馬上高舉著肅靜迴避的牌子,後面一頂大轎,富麗堂皇,金為頂,玉為簾,頗為華貴。
“布衣,這是哪個大官,怎麼有這種氣派,你知道嗎?”胖槐好奇問道。
“此官姓李。”楊得志一旁低聲道:“好像應該是李柱國。”
胖槐大奇,蕭布衣卻是心中輕顫,陡然覺得身後有什麼動靜,回頭望過去,見到喝酒的二人已經不見了蹤影,微微一呆,暗凜二人身法之快。
三人都被街道上的大官吸引,那兩人何時離開並沒有留意,蕭布衣顧不得那二人。只是問楊得志:“得志,你怎麼知道是李柱國?”
“牌子有李,轎子華貴,金頂玉簾,只有柱國才能有此殊榮。”楊得志解釋道:“其餘的大官就算有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