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每日這種行軍速度,要到東都可要有些時日,王世充卻並不著急。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天高皇帝遠,一來一回地通傳訊息,也要數日之功,東都嘛,總有能到的一天。按照他地打算,最好是薛世雄能和瓦崗兩敗俱傷,然後他及時趕到。坐收漁翁之利最好。楊義臣的五路大軍考慮的周到。幾乎調動了大隋目前可用的精兵,但是他兵法雖好。還是少考慮人心,更是死於人心。
每次想到這裡的時候,王世充都是馬上得意地笑。
大軍在途並非一日,這一日過了淮水,到了下邳郡的地域,前方不遠山脈連綿,就是龜山、君山一線。王世充見到遠山,又想起了蕭布衣,暗自皺眉。心道蕭布衣起起伏伏,每次都能再上一層,實在是個異數。
正沉吟地功夫,前方遊弈使飛奔而來,急聲道:“大人,報!前方有盜匪大軍出沒!”
王世充心中微顫,“可探明是哪裡的盜匪?”他行軍也重視軍情,這次帶著身家性命,不能不小心翼翼。
“是無上王盧明月的旗號!”遊弈使回道。
王世充皺了下眉頭,揮手道:“郭善才呢,可否交兵?”
遊弈使搖頭道:“郭江軍謹遵大人吩咐,按兵不動。”
王世充滿意的點頭,“再去探來,命郭善才不得我號令,絕不可主動攻擊,違令者重罰。”遊弈使應了聲,快馬前去。王世充只是沉吟片刻,就已經下令,“安營紮寨!”
王世充在下邳郡安營紮寨抵抗盧明月的時候,段達正準備出兵去奪回興洛倉。
段達出兵,並沒有王世充考慮地那麼多,不過越王卻是親自相送。高臺上,越王親自祭過天地,高臺下,群臣都是各懷心思。
蕭布衣人在角落,臉上幽漠淡遠的笑,祭拜天地這一套當然很老套,蕭布衣肯定不會採用。如果他有這時間,有這種精力的話,寧可多花費點時間去打探軍情。可不能否認的是,越王已經竭盡所能,他畢竟還是個十數歲地孩子而已。
他聽言納諫遠勝楊廣,可相處幾日後,蕭布衣發現這尊貴地外表下,其實滿是惶惶。無論從哪個方面來講,楊侗在蕭布衣眼中不過還是個孩子。可這個孩子因為楊廣的失誤和自傲,卻要莫名的把諾大的江山擔負在自己的肩頭。
越王態度從容不迫,可蕭布衣卻敏感的察覺到他的身心疲憊。
越王對蕭布衣恭敬有加是因為裴茗翠,他現在只要能用上地人,恨不得一股腦地用上,因為他實在沒有太多的選擇。他不想得罪皇甫無逸,他也不想得罪蕭布衣,他期待這兩個大將軍聯手坐鎮東都,期待所有地人感受到他的赤誠,進而變的忠君愛國,更期待這次擊退李密後,能夠早日迎回楊廣,那時候他就可以卸下肩頭的千斤重擔。
出生帝王之家有時候是讓人羨慕的時候,可有時候,也有骨子裡面的悲哀。
可他還是太年輕,處理關係雖然不差,很多事情卻太過一廂情願。蕭布衣想到這裡,搖了搖頭,他知道這裡除了越王和盧楚外,已經沒有幾個人希望楊廣回來。
挾天子以令諸侯的念頭,他蕭布衣有,皇甫無逸當然也是有,甚至段達、元文都也可能想過這個念頭。
這如同面對個金山,少有人抵得住這種誘惑。
可蕭布衣卻清醒的明白,這要等楊廣死,這要等打敗李密,這其中的時機至關重要。可他明白。皇甫無逸顯然還不明白,他只覺得眼下蕭布衣威脅到他的勢力,卻不知道大隋的江山隨時可以崩潰,所以他授意段達搶蕭布衣的功勞。
他不想讓蕭布衣再擔擊敗瓦崗之威名,他只以為擊敗瓦崗不過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皇甫無逸等人雖然知道盜匪不少。可從骨子裡面還是瞧不起盜匪,在他們眼中。瓦崗盜匪無非還是飢賊盜米,他們一直不出兵,不過是覺得時機未到,現在蕭布衣來了,他們卻不能把這個功勞讓給蕭布衣。
東都城內歡騰一片。喜氣洋洋,鼓聲陣陣,很多貴族子弟都自告奮勇地加入到這場剿匪的戰役中。
很多人衣著華麗,鎧甲鮮明。騎著高頭大馬。全不覺得這是一次生死之戰,而不過是認為這是一次狩獵,或者不過是郊遊。
此次戰役的行軍主管由光祿大夫段達擔任,此刻正走上高臺,接受越王的賜酒,豪情勃發,不可一世。
蕭布衣遠遠望見。只盤算著他這次能否活著回來。他雖然還沒有和李密正面交鋒過。可知道李密絕對不是段達之流能夠抗衡。
他在越王面前說了太多攻克興洛倉的重要,卻唯獨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