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法琳微怔,“當初大師講法之時,我曾見過裴施主。”
“你怎麼還不走?”裴茗翠問道。
“該走的時候自然會走。”
“什麼時候是該走的時候?”裴茗翠繼續問道。
法琳半晌才道:“裴施主總喜歡這般咄咄逼人嗎?”
“不知道信大師何在?”裴茗翠又問。
法琳覺察到裴茗翠人雖憔悴,精神倒不是一般旺盛,苦笑道:“道信大師倒是走了。”
裴茗翠喃喃自語道:“他好像知道我要找他,所以匆匆忙忙的離開。”
法琳不解問道:“不知道裴施主要找道信何事?貧僧能否效勞?”
裴茗翠上下打量了法琳一眼,淡淡道:“你不是和尚?”
法琳含笑道:“裴施主此言差矣,貧僧自幼出家。精勤誦習佛經俗典,很多寺廟均有掛單。怎麼會不是和尚?”
裴茗翠冷哼一聲,“你出家不過是為了入世。這種人也能算是和尚?其實你說的很對,我如今是該歇歇了,過幾日也要離開東都,再不理會世間一切,你找我卻是找錯了人。”
法琳臉上有了尷尬之色,不能否認這個裴茗翠實在很聰明,他雖然是個和尚。可俗心甚重。跟道信北上一方面是慕仰他地佛法精深,另外卻是想仰仗道信的名頭闖出自己地名聲。他識得裴茗翠,並不知道宮中的鉅變。卻知道此人是裴閥地頂樑柱,既然偶遇,當然不想錯過。道信離開東都,他卻不想,留下來只想尋找機會。藉口關懷之意。只想接近裴閥,卻沒有想到竟然被裴茗翠一眼看穿心思。
“你不知道何時該走。我卻知道自己要走了。”裴茗翠轉身離去,最後留下一句話,“不過罪從心生,還從心滅,大師不過是紙上談兵罷了。”
法琳額頭上有了汗水,卻還是沒有大徹大悟,緩緩搖頭,唸了聲佛號。
轉身之際,見到不遠處站著個男子,頎長身材,面相溫和,正望著自己。
法琳見到男子器宇不凡,心中微動,微笑走過去,不等開口,男子已經恭敬道:“這位可是和道信大師一起的法琳大師?”
現在誰提起法琳的時候,都是先說及道信,這點多少讓法琳不爽,可也知道自己的策略有了效果,“還不敢請教施主貴姓?”
“在下李建成。”
法琳心中一喜,“公子難道就是唐國公李大人長子?”
李建成含笑道:“原來大師也聽過賤名,大師說的不錯,我前幾日來到東都,就聽說大師和道信高僧京都講法,轟動一時,只恨無緣相見,這次相見,不知大師可有閒暇,還請府上一敘。”
法琳雙掌合什,寶相莊嚴,“阿彌陀佛,公子既然有召,貧僧恭敬不如從命!”
裴茗翠離開寶相莊嚴的法琳後,隨意沿著街道走著。
她頭一次沒有什麼明確的目的,心中不免有些奇異地感覺。
望著藍天白雲,百姓喧鬧,她多少有些陌生,又有些感慨。法琳說的得不償失,她雖然並不贊同,可這些年的苦心積慮,她又像是一無所獲。
下決心回江南並不是件容易地事情,或許當初殿上,楊廣只要稍作挽留,她就會留下來。
可是什麼都沒有發生,她如釋重負,她覺得就算迴轉江南,對死去的姨娘也可以說一聲,她傾盡了全力。
可鼻子又是不免的發酸,裴茗翠昂起頭來,她不想承認失敗,可她知道,她再無力迴天。
“這次出征我要去,疆場揚名,也能混個大官噹噹,絕對不能讓婉兒看輕了。”一個聲音傳過來。
“婉兒不會看輕你,只會把你看的很重。”一人風言風語道:“不過你現在穿了這身鎧甲,只能是重上加重。”
裴茗翠抬頭望過去,見到胖的是胖槐,風言風語地卻是阿鏽。不知不覺地功夫,已經到了太僕府前,裴茗翠猶豫片刻,已經上前打招呼道:“蕭將軍可在府上?”
胖槐身穿鎧甲,奮力站起,正準備雄赳赳的進府,見到裴茗翠詢問,驀然矮了半截,“是裴小姐,你何時出來了?”
阿鏽把胖槐推到一邊,賠笑道:“裴小姐,蕭老大正在府上,還請進府一敘。”
裴茗翠點頭,跟著二人進府,問了下人,蕭布衣正在後花園。
三人又去了後花園,只見到一馬疾馳,長嘶騰躍,一人在馬背上翻翻滾滾,遊刃有餘。
那人個頭不高,可以說還是個孩童,但控馬之術著實不弱,蕭布衣坐在遠處望著馬背上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