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百,卻不自怨自艾,厚積薄發才能成就一世偉績,看起來絕非僥倖。
二人並轡前行,邊走邊談,倒是少有的痛快。
“如今我們已經走了數日,前方不遠就是鐵山了。過了鐵山再行一日,估計就能到叱吉設的領地。”李靖揮手指去,只見到前方山脈連綿,群山呈鐵青之色。
“鐵山?這山上產鐵嗎?”蕭布衣笑問道:“不然怎麼會有這個稱呼?”
“三弟說得不錯,突厥冶鐵一絕,這鐵山倒是冶煉兵刃的上等資源所在。”李靖凝望著遠山,“想霍驃騎踏破祁連山,死後陵墓也做祁連山狀,為兄死後,只望能以鐵山為陵,此生不虛度矣。”
蕭布衣一旁道:“有志者事竟成,以二哥的本事,未來的年月定然能不讓霍驃騎的。”
李靖笑笑,不等回答,目光一凝,臉色變得凝重起來。蕭布衣也見到遠方一個黑點,逐漸變大,一騎飛奔而來,正是李靖派出的前哨遊弈使。
李靖領軍,向來注重前哨打探,做到知己知彼,每次都是兩個遊弈使交替前行打探訊息,那人賓士的如此之快,顯然是有了急事。
那人不等下馬,已經大聲疾呼道:“李大人,前方出現馬賊一陣風!正向這個方向衝來,請大人速做定奪。”。
第一百九十節 斬風
遊弈使喊聲極大,所有的人都是聽得一清二楚,孫少方等人臉色微變,顯然也是聽說過一陣風的名聲。
李靖並不慌張,沉聲問道:“一陣風有多少人?”李靖這次出塞雖然是個賜婚副使,可對草原的瞭解遠比蕭布衣要多得多。他當然知道知己知彼,百戰不殆的道理。實際上他在東都的時候,就對突厥早有研究,在馬邑的數月,更是知曉良多,對於一陣風當然清楚。
一陣風在李靖眼中,是除了好事不做外,什麼事都做的一夥馬匪,聽說就算始畢可汗拿他們都是無可奈何。他們縱橫草原,姦殺擄掠,無惡不作,不但商旅痛恨,就算草原之人也是深惡痛絕。
“來騎大約百來人。”遊弈使急聲道。
孫少方笑了起來,“一百多人,那我們這些禁衛都可以收拾了。”
“一切聽李郡丞的吩咐。”蕭布衣扭頭道:“少方,一陣風他們死多少無所謂,可是我們沒有必要拼命。”
李靖混鐵槍一揮,沉聲喝道:“列陣,三才。”
三百兵士霍然變化,卻是井然有序,一隊持弓挺前,兩隊縱馬後退,分層列開,彼此之間分開大約有十數丈的距離。
李靖看了蕭布衣一眼,“三弟帶禁衛退到最後就好。”
蕭布衣點頭,一揮手道:“跟我走。”
二人各發號令,倒也井井有條。孫少方當先跟隨,眾禁衛互望了眼。緊緊跟隨,孫晉嘟囔了一句,“不就是百來個馬匪嘛,至於這麼大的陣仗嗎?”
孫晉圈馬跟隨眾人,話音才落,只感覺到地面微微顫動不已,不由回頭望過去,只見到遠處地平線轉瞬間湧出片黑雲,中間夾雜著妖豔的紅色。彷彿暴雨前詭異的烏雲般,剎那間漲大,再過片刻的功夫,烏雲夾雜著亮色已經張牙舞爪的瀰漫過來,速度極快。烏雲不過是先兆,轉瞬有轟轟隆隆的雷聲鳴響變奏,緊如密鼓般地敲擊在眾人的心口上,壓的無法呼吸。
眾禁衛終於臉上變色。他們打仗的時候多數都是講求單打獨鬥,群毆當然有過,不過都是散亂沒有章法,和蕭布衣一路南下。在雍丘大船上那種打鬥算是他們常見的模式,很多人都是散漫慵懶,如何見過這種衝鋒陷陣的陣仗。
來的雖然只是有百來個馬匪,可是全力衝刺之下,無形中感覺天邊的火燒雲落下地面,被狂風席捲而來,馬兒未到,聲勢摧人!
馬匪清一色的黑馬,黑衣黑褲,披著紅色的披風,見到賜婚的隊伍,更是興奮,呼嘯喊喝,聲可動天。當空暖陽一照,落在他們手持明亮的馬刀之上,半空中泛起寒光陣陣,蕭殺一片。一陣風名不虛傳,疾馳前行,有如狂風席捲大地般撲面衝來,不可一世。
眾禁衛方才懶洋洋的不肯退,見到馬匪衝過來的時候,只怕退得不夠快,轉瞬之間已經到了三百騎兵的最末,面面相覷。對方雖然只是百人之多,自己這方也有三百多人,可是在一陣風衝鋒的威勢之下,竟然生出渺小,不堪一擊之感。
隊伍最先之人頭戴氈帽,黑巾罩面,身形彪悍,端坐馬上凝重非常,一雙眼眸有如鷹隼般的銳利。
蕭布衣雖不畏懼,卻是感慨,當初他們山寨七人被數十突厥兵圍攻追趕的時候,就覺得突厥兵的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