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布衣回報一笑,卻總覺得那人的笑容中隱含著什麼,他外表不羈,兄弟們都是以和他打趣為樂,但他本是謹慎小心的人,再加上穿越後的一種直覺越來越強,現在再看的時候,已經遠非下山寨的天真。
苦難歷練最能成長,蕭布衣這幾個月的磨練,很多人已經是一輩子難以遇到的事情。
“蕭布衣,你為什麼會加入裴家商隊?”可敦輕聲問道,頭也不回。
蕭布衣回過神來,恭聲把緣由半真半假的說了一遍,什麼士農工商四民者,國之石民也。他倒是一招鮮,吃遍天,老範只能再辛苦一趟,在天之靈直打噴嚏,受到敬仰之苦。可敦聽後目視前方,不再多說。蕭布衣規規矩矩,也不多話,回頭望了虯髯客方向一眼,發現虯髯客正在和貝培寒暄,貝培竟然也和他有問有答,不由大為詫異。
隊伍行的不急不緩,清晨出發,一口氣行了數十里的路程。前方地勢高拔,不遠處已經群山巍峨,叢林密佈。近處灌木雜草叢生,不時的有些兔子雉雞驚起,野鹿羚羊徘徊,野馬野驢出沒,倒是個絕佳的狩獵場地。
那個教書先生不知何時已經來到可敦身邊,護士也不阻攔,由此來看,此人在可敦心目中倒有不低的地位。
“可敦,吉時快到,可以祭天了。”教書先生馬上施禮,畢恭畢敬。
可敦點頭,低聲道:“那好,劉先生,你來處理一切事情。”
教書先生施禮縱馬上前,選一山清水秀的地方鋪設香案,擺設香爐。所有祭天的一切都有攜帶,蕭布衣看的倒是津津有味,卻是一點不信。他一直認為,這種祭天行為除了鋪張浪費,只求心安,可看起來,可敦不但相信祭天,還很信任劉先生。
劉先生擺設香案後,恭請可敦祭天。可敦下馬焚香祭酒,倒和高士清出塞時祭拜的大同小異。
“這人叫做劉文靜,深得可敦信任,不過和你一樣,是個布衣,來到可敦身邊已經幾年了。”貝培的聲音從蕭布衣身後響起。
蕭布衣哦了一聲,反問道:“不知道貝兄為什麼告訴我這些?”
貝培不答,抬頭望天,蕭布衣哭笑不得,搞不懂這個貝培什麼脾氣。要說他架子大,可一路行來,他的行事倒是無可挑剔,每次總站在自己一邊,他主動告訴自己一些事情,想必也是好意,不知道為什麼每次自己想要拉近和他距離的時候,他卻總是疏遠開來。
“張兄,貝兄倒是作風不羈,讓人琢磨不透。”蕭布衣這次卻是和虯髯客搭話。
虯髯客眼中笑意不去,“哦,剛才我和他說的倒是不少,倒覺得貝老弟性格不錯。”
“想必高人作風,多半如此。”蕭布衣有些瞋目,搞不動為什麼貝培總和自己不對脾氣。
那面可敦已經開始祭天,兵士齊齊的一聲喊,單刀拄地,單膝跪拜。所有馬上之人都下了馬,跟隨可敦的舉動。蕭布衣幾人也是入鄉隨俗,就算貝培孤傲,卻也下馬施禮祭天。蕭布衣本來擔心虯髯客俠客作風,落落不群,不會跟隨可敦的舉動,見到他也是規矩的下馬,不由放下心事。
可敦祭天完畢,迴轉身來,提高了聲調道:“我本隋室宗親。來到草原和親之後。幸得可汗眷顧,只望草原之人和大隋永結友好,和睦相處。刀兵之苦,親人離散,哪個都是不想見到,真正的勇士,只是戍衛疆土,保衛親人。大隋君主以蒼生為苦,向來不對草原之人用兵。我們應該感恩圖報,永結同盟,這才不負蒼天厚土的眷顧!”
“感恩圖報,永結同盟!”所有兵士高聲大喊,舉刀向天。
剎那間,陽光照耀下,刀光閃爍,印在可敦身上,倒有了十分的凝重。
蕭布衣見到,熱血上湧,心中感動。可敦不過是個弱女子,可身體裡流淌的卻是忠君之血。寬厚之氣,就算他知道大隋必亡,但可敦現在做的並沒有絲毫錯處,而且她說的簡單,卻是很有深意,又具有鼓動性,幾句話既鼓舞了士氣,又拉攏了草原上的遊牧部落,就算哥特都是抽刀向天,高聲吶喊。
等到兵士喊聲稍歇,可敦這才揮手,“今日祭天狩獵,驅邪迎喜,我為草原牧民祈福是一件事情,可還有一件事情需要去做……”
兵士沉寂,只聞風聲馬聲,眾目一望,都是聚在可敦身上,不知道還有什麼事情宣佈。
可敦目光望向哥特,微笑道:“哥特塔克本是僕骨的第一勇士,可要迎娶克麗絲,卻還要勝過我們大隋的勇士,哥特,蕭布衣聽令。”
哥特早就翻身下馬,立在可敦身邊不遠,聽令單膝跪倒,抱拳施禮。蕭布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