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割捨,如何做得了大事?”
“憑君莫話封侯事,一將功成萬骨枯。”蕭布衣喃喃自語,“如果成就大業的人一定要讓更多的人送命的話,蕭布衣做不來那種人。”
蕭布衣說出一將功成萬骨枯的時候。貝培微微一怔,喃喃念著,“憑君莫話封侯事,一將功成萬骨枯。”陡然抬頭。貝培凝望著蕭布衣道:“蕭布衣,這是你做的詩嗎?想不出你還有如此文采。”
蕭布衣一怔。才記得這首詩是唐朝才有,自己有感殺戮慘重,隨口說出一句,倒讓貝培認為有才,這讓他多少有些汗顏。只是今天總感覺貝培有些古怪,到底哪裡古怪偏偏說不出來,或許是貝培今天說話很多的緣故?
“我哪有什麼文采,不過是教書先生隨口說了一句,我就記了下來。”蕭布衣遮掩說道。
“哪裡的教書先生?”貝培執著問道:“你不是說你們都是種田出身,大字不識幾個?既然如此,怎麼能記得住教書先生隨口說的一句?”
蕭布衣頭皮有些發麻,伸手從懷中掏出個錦囊,轉移了話題,“貝兄,這些天還是承蒙關照,如果不是看了高爺的錦囊,我還不知道貝兄才是高爺的親信。高爺讓我小心李志雄,想必也是看出點端倪,若非高爺提醒,我說不定會死在李志雄的手上。”
貝培淡淡道:“誰的命都不如自己的重要,我只是按照高爺的吩咐去做而已。關照不敢當,最少你今天去送死的時候,我不會陪你!不過你能不死,倒是出乎我的意料,看起來你這人並非表面上看起來的那麼簡單。”
見到蕭布衣臉上的笑容,貝培不解問道:“我說錯了什麼?”
“我只是不明白為什麼每次貝兄仗義出手,卻總是不想讓人領情,刻意的拒人千里之外?”蕭布衣緩緩道:“或許貝兄覺得,蕭某還沒有和你交朋友的資格?”
貝培冷哼一聲,“我沒有朋友,你不要自作多情的以為我是幫你,如果這樣,說不定你哪天被我害死還要做個糊塗鬼。”
蕭布衣哦了一聲,只好再次轉移話題,“貝兄,如今大局已定,哥特塔克傷勢已好,大婚在即,商隊只要等塔克大婚後,想必就可迴轉,看來這次出塞也算有驚無險……”
見到貝培冷冷的眼神,蕭布衣問,“貝兄,我說的可有什麼不妥?”
貝培冷冷道:“出塞到現在的確是有驚無險,不過路程遙遠,誰都說不準以後發生什麼事情。你要是以為萬事大吉,只怕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蕭布衣終於皺眉道:“貝兄此言何意?”
貝培緩緩道:“木秀於林,風必摧之,行高於人,眾必非之。你若是平平淡淡也就罷了,偏偏你每次出手都是事無不成。商隊因你才得到可敦的召見,可敦因你才能轉危為安,就算這次迴轉我不說,那些唯利是圖的商人也會竭力的把你推薦給高爺,如此一來,你固然風光無限,可也是暗藏你搶了陸安右的榮華富貴,你以為他會輕易放過你?”
蕭布衣到沒有想到和貝培交淺言深,如此的話題倒是頭一次涉及,沉吟半晌才道:“此事難道沒有化解的餘地?我倒沒有想過什麼四科舉人,只想安心的販馬做生意,如果迴轉馬邑的話,我倒可以和高爺說起此事。”
貝培望了他良久才道:“我真不知道你是聰明人還是呆子,無數人夢寐以求的機會你都能推掉?”
蕭布衣暗自苦笑,心道自己不是聰明人,也不是呆子。和別人的差別之處就是知道歷史,明白去捧楊廣的大腿不是什麼好事,“我只能說是個知足常樂的人,放馬牧羊的生活,我已經很知足。”
貝培冷笑連連,“你以為入了裴閥想走是這麼容易的事情?”
蕭布衣愕然道:“為什麼?”
“你怎麼說也是個人才,高爺豈能輕易放過,”貝培沉聲道:“如今很多閥門都是心懷異心,招兵買馬,尋找可用之人。你若不為裴閥所用,以高爺的為人,他會輕易放你到別的地方?單以這次他派陸安右和你一起出塞,你難道還沒有看出他的用心?”
涼風一過,蕭布衣不由有些發冷,喃喃自語道:“看來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一點不錯。”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貝培喃喃念著蕭布衣這句話。目光中靈光閃動,“蕭布衣,我倒發現你說話極有深意,遠非你流露的見識能比。好一個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只是這八個字,說盡廟堂甚至天下之事。江湖,好一個江湖,我倒第一次聽說有人用如此說法來形容我們所處的環境!”
他的口氣中多少有些佩服,蕭布衣卻是頭痛,以前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