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死人中,有楊善會的手下,亦有西梁勇士,鮮血瀰漫,斷骨殘肢,看起來慘烈無比。
蕭布衣竟然還能笑笑,“裴矩,累了不妨歇息一會兒。”他這倒是真心話,現在的他,恨不得能躺在地上好好睡上一覺。
裴矩一指彈在單刀側面,見單刀不折,心中暗罵,他已知道,蕭布衣所用之刀,肯定是綦毋懷文傳人所制。
見蕭布衣懶散的樣子,裴矩突然舒了口氣,一掌拍在身邊巨石之上,大笑一聲。
只聽到“砰”的一響,巨石震撼。蕭布衣心頭一跳,不解其意。
裴矩卻已心平氣和,恢復了灑脫,他知道,自己只有如此,方才能斃了蕭布衣。蕭布衣見他恢復冷靜,知道更難對付,心中微凜,卻是笑容不減。
目光一掃,見到地上的屍體,裴矩心中微動,微笑道:“好啊,我也正想休息。”他話音方落,陡然上前,可腳步才起,腳尖連點,兩具屍體已驀地飛起,急攻蕭布衣的兩側,斷其閃躲空地,而他身形沉凝,運勁再掌,有如怒海狂濤般,勁取蕭布衣。
他已經知道了蕭布衣的全部變化,這一次,他有信心,力斃蕭布衣於掌下!
裴矩已算定了蕭布衣無從閃躲。
百來招的交手,他對蕭布衣已知根知底,瞭若指掌。他一招之下,已封住了蕭布衣的四面八方。
他逼蕭布衣和自己硬拼,他要用地上的屍體,阻擋住蕭布衣的歸路。
裴矩想到這點的時候,感嘅自己為何如此衝動,早想不到這點。
蕭布衣已變了臉色,裴矩一雙手有如利刃,無堅不催,他一雙腳卻和手一樣的靈活。足尖挑動中,兩具屍體怒飛而來,勁道兇猛,宛若巨石擊來。
蕭布衣躲閃騰挪,不能硬抗。可他躲閃之際,卻沒有注意到,裴矩已離他漸漸靠近。
裴矩計算距離,只想著再近幾步,蕭布衣在劫難逃。
腳尖再勾,兩塊山石呼嘯而出,已斷蕭布衣後路,裴矩這才凝聚全力,注意著蕭布衣的手指、腳尖、肩頭各處,才要長身而起。
他防備了蕭布衣的刀,防備了蕭布衣的弩,防備了蕭布衣的一舉一動,他有信心,可以硬抗蕭布衣的所有出招。
陡然間,地上一雙手驀地伸出,已抓住了裴矩的腳裸!
裴矩心頭大寒,腳下的是屍體,屍體怎麼會伸出手來?他防備了太多太多,卻惟獨沒有想到,腳下的屍體會借屍還魂。
轉瞬明白,並非借屍還魂,而是有人詐死。轉念不過瞬間,那雙手已翻而向上,緊緊抱住裴矩的小腿。裴矩才要掙脫,竟然又有一具屍體倏然而動,扣住了他的雙腳,緊緊的,有如巨蟒盤身,再不放鬆。
裴矩心中大寒,已明白這是個圈套,西梁勇士在他來到之前,已有人暗中詐死,冒著性命之險,只為拖他一拖,蕭布衣竭力騰挪,裴矩以為蕭布衣無從閃避,已入他的圈套的同時,卻不知道,自己卻再次落入了蕭布衣的算計。
那兩人雖是高手,可裴矩並不畏懼,他只想能有一點時間緩衝,擺脫這二人還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但那兩雙手,如鋼箍,似鐵鏈,已將裴矩死死扣住。裴矩沒有半分時間擺脫二人,因為蕭布衣已長嘯出手!
裴矩見到蕭布衣出手那一刻,終於變色。
蕭布衣那一剎,已振奮了全身每一寸的力量,豹子般的竄來,獅虎般的狂嘯,揮出了豪壯、激昂、石破天驚的一刀!
刀如狂風暴雨,人似驚蛇走龍。天涯雖遠,卻擋不住猶如明月的一刀!
風起、刀落、風嘯、臂折!
第五百二十三節 一波三折
長刀在悽清慘烈的夜,唱著悲涼沉昂的歌。
蕭布衣終於全力出刀。
他在敵手最有把握,最佔勝機的時候,給與對手致命的一擊。
他一刀就斬下了裴矩的一隻胳膊,右臂,帶毒的手臂!
蕭布衣收刀,回退,長刀嘹亮,氣象森嚴。他判斷極準,回退極快,裴矩五指從他胸口掠過的時候,蕭布衣感覺火辣辣的痛。
他胸前五道血痕,衣襟全破。
裴矩的手,比刀還要可怕。他若是慢了一步,只怕裴矩五指如鉤,就會把他的一顆心給挖出來!可再厲害的手,若是無法閃躲,也抗不住如月的單刀!
裴矩無從閃避,只能選擇斷頭、或斷臂!
他還是選擇了後,緊接著的功夫,抓住他腿的兩個人就已飛了出去,地上滾了兩滾,再也不動。裴矩一擊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