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昶已露出微笑,覺得勝券在握,徐圓朗突然覺得有些心悸。
這種心悸,是身經百戰得出的一種直覺!他那一刻,突然覺得說不出的危險,他及時將身子偏了偏。
一把長劍擦徐圓朗肋下而過,無聲無息的帶著一抹清冷的絕情。這時候蔣天龍一聲怒吼,只見到另外一個劍尖從他胸口驀地凸出,有如他凸出的眼珠子。他本想扼殺了劉世徹,穩定軍心,卻做夢沒有想到,襲擊竟然來自背後!
背後豈不都是兄弟?
蔣天龍這麼想的時候,已全身乏力,向地上倒去。這時候只見到一刀斬下,然後頭顱飛起。劉世徹一刀砍下的時候,聽到了一聲慘叫,嘴角不由泛起得意的笑。
慘叫並非蔣天龍所,竟是發自徐昶。一條手臂飛起,帶著如雨的血霧,悽慘無比。
劉世徹、顧仲、宋封義、馮虎四人已包圍住徐圓朗父子,徐圓朗受傷,徐昶斷臂,局面一下子扭轉!
徐圓朗眼角不停的跳,他從未有過如此的憤怒的時候。
方才轉瞬之間,形勢大變。一直說著忠義的馮虎給了徐圓朗一劍,徐昶的忠義手下宋封義傷了劉世徹,本來投靠過來,可關鍵時候,卻拔出了長劍,飛刺了蔣天龍。他在擲出長劍的時候,手中的短刀毫不猶豫的划向了徐昶。
那一招極為突然,徐昶只來得及側側身子,然後一條手臂就被宋封義斬斷。
手臂被斷的那一刻,徐昶還是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實!宋封義瘋了?他捂住膀臂,似乎那樣就能擋住如泉的鮮血,可眼中驚詫、恐怖、難以置信,還有深深的詢問?
徐昶雖沒有問,宋封義卻已回答,“我本來就是劉軍師的人。我接近你,是受劉軍師所託。”他說完後,一臉凜然正氣,徐昶背脊卻已升起了一股寒意。
徐昶現在終於明白了所有的一切。原來他自以為得計,在劉世徹身邊安插了人手,哪裡想到他還嫩了很多。劉世徹更早的在徐昶身邊安排下宋封義,等到徐昶完全信任宋封義後,就給了徐家父子致命的一擊。
徐圓朗按著傷口,一下子蒼老了許多。這一場戰規模小,結束的快,可給他的打擊,實在是比蕭布衣多年給的還要重。
議事廳中,當然還有其他的將領,可一來武技差了許多,更多是混飯吃,二來也是心中惴惴,一時間不敢多說。這時候的抱錯大腿,就有性命之憂,他們當然要看清形勢再說。
劉世徹見大局已定,冷冷道:“徐圓朗,念我跟著你多年的份上,你自己了斷吧。西梁王有令,只要你死,所有的事情,既往不咎!他的話,素來一言九鼎,你若真的還考慮到兄弟,應該知道怎麼做!”
“你放屁!”徐昶雙眸如火,喝道:“來人!”方才他覺得不需人手,完全可以自己搞定,所以一直沒有叫埋伏在堂下的兄弟。再說方才驚變陡升,找人都來不及。這次性命關頭,當找兄弟,可大喝一聲後,廳中轟轟隆隆,廳外卻是一個人沒有。
徐昶臉色已變的青了。
劉世徹嘆息道:“徐昶,你知道嗎,你實在蠢的要命。我既然在你身邊安排了宋封義,又怎麼會不提防你找人砍我們?你找的幾十人,不等來的時候,其實就已經睡了。”
“睡了?”徐昶咬牙切齒,“是你害了吧?”
劉世徹淡然道:“我怎麼會有你們這麼心狠?我不過是在他們臨行前喝的水中,放了些安睡的藥物,明天醒來,什麼事都沒有了。”
徐圓朗手握單刀,舒了口氣,“原來如此,那看來……”他話未說完,陡然間單刀一展,已向宋封義劈去。
馮虎卻是大喝聲中,向徐圓朗背心刺去。他們早知道徐圓朗是笑面虎,方才還不動聲色的殺了兩人,當然知道他不會坐以待斃。馮虎一動,徐昶就撲向了他,徐昶心中有恨,知道今日之局,自己犯了大錯。可就是如此,父親也沒有半句怨言。他覺得自己該死,所以他拼死!
劉世徹卻淡漠的笑了,在他眼中,徐圓朗亦是籠中困獸。只要馮虎纏住徐昶,自己、宋封義再加上個馮虎,解決了徐圓朗,並不是什麼問題。
徐圓朗一死,大夥都有好日子過!
他才要舉步,突然僵住。緩緩的低頭望下去,見到一把匕已深深的插在了肋下,冰涼如水!
劉世徹有了那麼一刻恍惚,他背後就是顧仲,他一直信任顧仲,可他怎麼會暗算自己?他那一刻,簡直和徐昶一樣彷徨。
“顧仲!”劉世徹大叫一聲,就見到一道耀眼的刀光撒過來。劉世徹只能退,可是他卻快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