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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8部分

當局者迷。有些事情。不說出來。當局者只怕要永遠的迷下去。

裴矩說出真相,齊丘等人心中怒火高漲。竇建德身後的幾十個兄弟,亦是難扼怒意。可憤怒的同時,他們多少又有些悲哀。

這種簡單的離間計,若是以往河北軍鐵板一塊、兄弟齊心的時候,絕不會上當。但是現在呢?他們非但疑心,而且猜忌的永無寧日。

他們疑神疑鬼,甚至在王伏寶下落不明後,還懷疑是王伏寶獻了黎陽城,不敢再和兄弟見面。他們憤怒,亦是悲哀,更多的卻是自責!

河北軍一步步走到今天,竇建德有錯,但難道只是他一個人的過錯?

裴矩輕聲道:“我本來想毀去那張紙。可我想了良久,還是決定留下那張紙,我本來以為……”

他欲言又止,羅藝卻接了下去。“我們本來以為重情重義的竇建德,真的如他撕毀那張紙後所言,既往不咎。沒想到那個‘王’字始終還是如同一根刺,不但讓仁德的長樂王逼死了王小胡、懷疑起王伏寶、害死了王賈青,今日又想逼死了王天亮。仁德……可笑,實在可笑!”

羅藝說到這裡,擠出幾聲乾笑,滿是譏誚。

竇建德那一刻。說不出的滄桑疲憊。“你們說的不錯。我的確有些假仁假義。可我如何變。束手待斃的事情,我還不會做。”

“又是假仁假義的藉口。你不想束手待斃,只因你總是讓兄弟為自己去死,而從不想為兄弟去死。”羅藝嘲諷道。他不想放棄這個機會。他處心積慮了這麼久才得到這個勝果,就像貓吃老鼠之時,總要戲耍個痛快。

齊丘等人怒而上前喝道:“羅藝,我等就算為竇大哥死,也是心甘情願。”

羅藝鼓掌而笑。“好,好……”

“你們今日。不用為我去死。”竇建德直起了腰,一字字道:“齊兄弟,若有可能就走吧。我就要看看,今日有能取我的性命!”

他手握長槍凜然而站,氣勢非凡。眾人見了,一時間不能言。

薛氏兄弟絲毫不懼,怒目圓睜。厲道:“今日我兄弟就要取你性命!”二人不等羅藝吩咐已持槊上前,一左一右的夾擊竇建德。

二兄弟均用長槊,施展開來,飛沙走石,氣勢逼人。

眾人雖未在局中,也覺得氣息緊,迫難以呼吸。

竇建德卻是長槍翻飛,在狂濤中有如一葉扁舟。浪雖急風雖猛,他卻總能化險為夷、如履平地。

誰都看出來,他並沒有用全力,他還在尋找薛氏兄弟的破綻。竇建德沒有準備逃。一來是山上都是敵手,已將他們團團包圍,二來是他或許不想逃!

羅藝皺起了眉頭。他知道竇建德的武功高,更知道他的犀利之處在於一把刀。竇建德出刀必見血,他不出刀,這說明他還有實力。目光一轉,羅藝一摸下頜的胡茬。微笑道:“楊將軍有勞你了。”

原來楊善會歸降,一直讓羅藝心豐存猜忌,這次就藉此機會,試探楊善會的誠意。他本性多疑,少能信人,現在仍不肯以身犯險,親自出手。他沒有和竇建德交過手,但對竇建德的威猛,卻是早有所聞。知道今日難免一場惡戰,是以養精蓄銳,看清形勢再做打算。

楊善會緩步站出,手持鐵槍,沉聲道:“好!”

他話音未落,已然出槍,一槍刺向竇建德的肋下。

情形幾乎瞬間改變。竇建德也變了臉色。薛氏兄武功高氣力大,長槊使起來,虎虎生威。可這在真正的高手眼中看來,還算不了什麼。殺人要求快、準、狠,而這兩兄弟的長槊雖是猛,只適合陣前迎敵,卻不適合步下纏鬥。疆場上,長槊重沉,再加上藉助馬兒之力,是為衝鋒陷陣的絕佳兵刃。可近身纏鬥。長槊卻顯得笨拙有餘,近戰不足。裴行儼也是擅用長槊,但是比起這兩兄弟而言,要高上一籌。

竇建德本來還有信心在十數招內,先殺一人立威。楊善會長槍一攻,攻其必備,他已不能不全力以赴。

楊善會看似木訥,可出槍就和出戰彷彿,每次出槍,均攻竇建德長槍弱處,奇詭刁鑽。他一出手,竇建德身形已有凝滯,海上的輕舟看起來也要下沉。楊善會不但出兵毒,就算出招亦是如此。他這種槍法若是獨戰竇建德,或許還差了許多,但和薛氏兄弟並肩而戰,卻完全彌補了兩兄弟地弱項。

可竇建德還是沒有敗!他還是沒有倒!他還支撐。誰都不知道他支撐是為了什麼,但都已知道,竇建德這次倒下去,就再也站不起來。

齊丘、高石開已忍不住,就要上前援助竇建德。竇建德是他們的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