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孝意詫異道:“王世充,他還活著?可這和鹽城、鍾離大軍出沒有何關係呢?”陡然醒悟過來,“將軍是說……那是王世充的兵力?”
李靖笑道:“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到如今,李子通應該功成身退了,今晚的揚州,定然分外絢爛!”
李子通入主揚州城的那一刻,可說是躊躇滿志。
他不過巧施一計,就讓杜伏威、沈綸大咬一氣。三方勢力,按理說他是稍弱,可取得揚州城的偏偏是他李子通,只憑這點,就讓他足以自傲。
當然更讓他高興的還有一件事,那就是今晚他還要迎娶王世充之女。入主揚州城,當上新婚郎,這世上美妙之事,不外如是。
王姬兒頗有異域風情,李子通見到她的第一眼,就覺得她應該是自己的女人。
這倒不是說王姬兒多麼的美貌脫俗,而是她的出身背景、高貴典雅無疑是李子通一輩子的奢求。
李子通到了今日,不過還是個賊。可就是這個賊,可以佔據楊廣當年居住的地方,把很高貴的女人壓在身下,這種想法,想想都是讓人激動不已。
李子通很激動,帶兵坐到郡守府邸的時候,已經有些按捺不住。不過他畢竟還是個頗為深沉之人,所以他表面看起來,還是喜怒不形於色。
突然有個奇怪的念頭閃過,王世充以前在這個府邸住過!不知道為何要閃過這個念頭,李子通感覺到有些好笑,搖搖腦袋,付之一笑。
眾盜匪跟在他左右,最前兩人卻是攻克揚州城最為賣力的兩個,一個叫做楊公卿,另外一人叫做樂伯通。
楊公卿本是邯鄲賊帥,當年楊廣徵伐遼東落敗後,以搶楊廣的四十二匹駿馬名揚天下。那時候的楊廣還是個天王老子,敢搶天王老子的馬兒,實在算是賊膽包天。不過此賊後來轉戰南北,一事無成,這幾年投靠了李子通,到今日。已成李子通的心腹大將,在這次攻城中,出力甚宏。
樂伯通亦是威震一方的盜匪,武功卓絕,投靠了李子通後,算是他的左膀右臂。
李子通望著眾手下,一連串的命令發下去。當先是要控制住揚州城。楊公卿、樂伯通聽令帶眾將退下,部署城防,以防萬一。等到明天,眾人就會考慮收拾瀋綸和杜伏威。
挾餘威擊之,沈綸紈絝子弟,杜伏威有勇無謀,擊敗這二人何足道哉。
再後來,當然就是劃江而治,伺機進攻荊襄之地,那時候只要能聯絡到李唐。所有的事情,並非沒有可能的事情。
想到這裡,李子通那一刻的雄心不可遏止的膨脹。以往的不順憋屈,都已經煙消雲散。
可讓他稍微有些不安的是,他隱約聽說李靖已經殺了張善安,平了嶺南,好像要有取江都的念頭。不過不安很快被喜悅沖淡,這個李靖聽說是威名赫赫,可到現在為止。人都沒有見過,想必傳言之士,言過其實。只要能夠盡取沈法興、杜伏威之地,就算蕭布衣都不會被他放在眼中,何況一個區區的李靖。
人在高位之上。李子通那一刻想的。簡直比一年都要多。他本來是個陰沉狡猾之人,可無論什麼人。一生中總有那麼一刻的自滿,不然豈不很是無味?
毛文深見狀,多少有些不安。見眾將均是領令出外行事之際,忍不住的低聲提醒,“李總管,你真要娶王姬兒?”
“怎麼,你反對嗎?”李子通隨口問道。
毛文深猶豫片刻,“王世充本來就為江都郡丞,後來官至討伐瓦崗的行軍總管,雖然被蕭布衣限制了發展,但是畢竟曾是梟雄之輩!”
“你要說什麼,痛快些。”李子通不耐道。
“我想說,李總管你要對王世充提防一些。我只怕他心懷不軌,將總管你的大業據為已有。”毛文深謹慎道。
李子通沉默片刻,“那依你的意思呢?”
“若依我之意,今晚大婚之夜,我們可埋伏下人手在大堂之後,只等王世充主婚之時,將王世充斬殺,一勞永逸!”毛文深建議道。
若是旁人的提議,李子通多半一記耳光打過去。可毛文深和李子通相交多年,這些年來一直為李子通出謀劃策,可謂是勞苦功高。李子通不想呵斥,卻多少有些不滿道:“若非王世充的計謀,我如何能得到江都?可才得疆土,就斬功臣,豈不讓再來依附之人寒
毛文深急聲道:“可養虎為患,我只怕今日不殺王世充,反會被他反噬一口。當年李總管才取杜伏威領地,就被王世充襲了後路,若非如此,總管何至今日窘迫?”
李子通沉吟良久才道:“今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