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忌,你就帶無垢迴轉吧,我會讓御醫隨後就去。”李淵道。
長孫無忌無奈,知道這件事已不了了之。再鬧下去,對誰都沒好。心中憤懣,只能退下。李淵舒了口氣,望向了裴寂,這時候御醫早趕到,給裴寂包紮好傷口,李淵問道:“裴僕射,朕誤傷了你,著實過意不去。”
裴寂慌忙跪倒道:“聖上何出此言,老臣得遇聖上重用,就算肝腦塗地都是在所不辭,些許小傷算的了什麼?”
李淵將裴寂攙起,拉著坐在床榻旁,裴寂有些不自在,“聖上,這是你的位置,微臣不敢坐。”
李淵感喟道:“裴僕射,朕知道世上待朕如兄弟的人,也只有你一個。當年若非是你,朕早就不得善終,哪有今日榮耀。不要說這床,就算朕之江山,和你共打理,那也是絕無猜忌。”
裴寂有些惶恐,岔開了話題道:“聖上,元吉這麼鬧下去總不是辦法。”
李淵道:“我實在對他太過溺愛,導致今日的局面。”
裴寂猶豫片刻,“聖上,你對建成、世民都是管教有方,不知為何對元吉這般疼愛,難道是因為當年遺棄的事情?”
李淵嘆道:“你和朕多年,早知道遺棄的事情,可這……還不是真相,朕藏了太多年地心事,也只能對你說說。”
裴寂惶惶道:“聖上不說,老臣也無妨事的。”
李淵苦笑道:“說說也無妨。”
見李淵想說,裴寂只能聽,李淵又問,“竇後遺棄元吉的事情,你想必也知道些內情。”
裴寂道:“當年都說竇後生下元吉的時候,嫌他長的醜陋,不願意撫養,這才丟棄了他。有一日我和元吉閒聊,才知道他已知道這件事,又因為建成、世民、玄霸頗受你和隋帝的寵愛,他卻默默無聞,是以才覺得不公,一直耿耿於懷,行為乖張。”
李淵道:“紙裡包不住火,他終究還是知道了這件事情。你和元吉不見得是閒聊吧。”
裴寂小心道:“老臣只想勸他幾句,沒想到反倒知道他的心思。”
李淵道:“裴僕射,你對朕的關懷,朕真的這輩子都忘記不了。其實……元吉不是竇後所生。”
裴寂吃了一驚,“這……這……”他不知怎麼說才好。他雖受李淵的器重,可知道這種隱秘事情,極易惹殺身之禍,知道多了絕非幸事,不敢評價,只能吃驚。李淵見到的神色,苦笑:“可他還是我的兒子。”
裴寂有些糊塗,“那……”
“當年竇後嫁給我,其實我算是高攀了。”李淵喟道:“她本是心高氣傲之人,嫁給我後,受了不少苦,我對她…一直都很尊敬的。”
裴寂嘆口氣,知道尊敬和愛的區別。有時候,就算帝王,也不能坦坦蕩蕩的去愛。楊廣無疑是個最好的例子,對於李淵的苦,裴寂也是瞭然。李淵敬竇氏,卻不見的是愛。
也只有在知根知底的裴寂面前,李淵才能如此吐露心事。
裴寂當然知道往事,知道李淵說的不假。要知道竇後本是北周大將竇毅和周武帝姐姐襄陽長公主的女兒,才貌雙全。當年竇後尚幼地時候,就能在周武帝前獻策說“四邊未靜,突厥尚強,願舅抑情撫慰,以蒼生為念。但須突厥之助,則江南、關東不能為患矣!”以周武帝的雄才偉略,尚對年幼的竇氏正色以對,甚至因為竇氏的建議改變了對自己那個突厥皇后的態度,可見此女的才情無雙。後來楊堅篡了北周的皇位,竇後曾暗中大哭說,“恨我不為男,以救舅氏之難!”這女子的剛烈可見一斑。後來楊堅稱帝,對宇文家刻薄,但對竇氏著實不錯。而那時候李淵不過是個千牛備身,和柴紹以前的官階雷同,陪太子讀書而已。李淵那候無論身份還是地位,都和竇氏差的極遠。竇毅為給女兒求賢夫,謹慎非常,採用比武招親的形式。他在門板兩側畫了兩隻孔雀,讓求親者百步外挽弓,兩箭射之,若能中了孔雀之眼,就是他竇毅的女婿。
這種招親的方式可算是新穎,當時轟動一時。
為入選東床,京城中不知多少紈絝子弟前來競選。可門板被射的和刺蝟一樣,就算兩側的高牆都差點被射倒,卻無一人能符合竇毅的要求。李淵身份最低,排隊到最後,等到日落黃昏的時候,這才有機會。李淵雖落魄,畢竟還算門閥子弟,符合竇毅的要求。李淵雖是長相老成,可功夫也是老成,在別的門閥子弟走馬觀花、浪費光陰之際,卻已文武雙全,抓住機會,兩箭射出,正中雀眼,讓人都感慨這老小子的運氣極好。竇毅一諾千金,雖看李淵身份低微,卻不嫌棄,當下將女兒許配給李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