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他們雖明裡中立,暗中總照顧他?”
李玄霸道:“種瓜得瓜、種豆得豆,因果早就定下,所怨何來?我既然承擔下李八百的一切,當然也要承擔他的恩怨。當初我假死以換取李家的根基之地,崑崙早就知道,不過在他眼中,我這算是大義大勇的行為吧。我在他眼中,一直都是個好弟子,我卻一直欺騙他,暗中行事,做著他一直約束門徒不做的事。”嘆口氣道:“後來洛水襲駕發生後,他終於開始懷疑我。我就借草原瘟疫一事困住他,說起來,他對我仁至義盡,我對他實在心中有愧。”
李孝恭道:“我不覺得你做的有錯。”他說的如此堅定,不容置疑,李玄霸扭過頭來,望著李孝恭道:“孝恭,你我雖不是親生兄弟,但你一直對我比親生兄弟還要好。我這輩子和崑崙之間,很難說出對錯。我李玄霸快意做事,天下人唾棄也從不放在心上,可要說辜負的人只有兩個,一個就是你。”
“另外的一個當然就是裴茗翠了?”李孝恭淡淡道。
李玄霸垂下頭來,低聲道:“不錯,我有負於她的心意,我很多次,都和她擦肩而過,但我終究沒有去見她。”
“你有你的苦衷,你可以說出來,請她諒解,”李孝恭垂下頭來。
李玄霸嘆口氣,“事到如今,多說何益?我現在唯一希望的是,她能把我忘記,她當我負心也好,無情也罷,我已無路可選,更不敢奢求她原諒。”他說到這裡,嘴角抽搐,神色黯然,可片刻之後,長吸一口氣,恢復了冷酷之意,“聖上找你了?”
李孝恭點頭,將李淵所言盡數描述,李玄霸道:“你給他出了個好計謀。”
李孝恭道:“他現在對你我有了疑心,所以我這個計策雖管用,他不見得能採用。”
李玄霸笑笑,“你可算了解聖上的心思。”略作沉吟,李玄霸道:“好,他要見我,我就去見他。”
李孝恭詫異道:“你不怕……”他欲言又止,李玄霸問,“我怕什麼?”
“我只怕……他不會再容你,你的計策,終不可行。”
李玄霸道:“我不怕,畢竟我還有用。”
李恭苦笑道:“你什麼都明白了?可你為何不趁機收手?以你的本事,海闊天空,任你翱翔,”
李玄霸突然牙關緊咬,臉色鐵青,李孝恭感覺到異常,垂下頭來,“我不應該勸你。”
李玄霸舒了口氣,臉色黯黯,“孝恭,我知道你為我好,為了我,你弄成今天的地步……”
“你我是不是兄弟?”李孝恭抬頭問。
“當然是。”
“是兄弟,就不用廢話;是兄弟,所以我才勸你放手;是兄弟我才知道,你也不會放手。你選擇了這條路,其實已沒有退路。”李孝恭嘴角一咧,雖有著說不出的怪異可口氣真誠,“人總是要死的,何必看的太重?我選擇,我無憾。我只希望你日後,能夠無憾。”
李玄霸抿著嘴唇,雙眸中已泛晶瑩之意,長嘆道:“我自負聰明,可現在才發現有時候能裝作糊塗,反倒才是聰明。”轉身大步離開,再不回頭。
李孝恭緩緩坐下來,仍是孤寂的讓暮色籠罩。
李玄霸從郡王府出來,吸了口春夜溼冷的空氣,抹去臉上的喬裝,突然大踏步的向皇宮走去。他步堅定沉穩,神色冷漠。
夜沉,心冷,他已厭倦了躲在幕後的日子,他想堂堂正正的做人,他早就想恢復自己的身份,李唐到如今他居功至偉,他不想默默無聞。
可皇宮並非想進就進,才到護城河就有兵士攔截,問道:“做什麼?”
“我是衛王,要見聖上,”李玄霸淡淡道。
兵士一怔,“哪有什麼衛王?”
李玄霸心中不知為何,湧起了無名之火。他是衛王,可卻是追封的衛王,不等他死的時候,就已經被人忘記。
“我是衛王,要見聖上。”李玄霸一伸手,掌心已現一塊金光閃閃的令牌,正面刻著兩個金光閃閃的大字——“免死”。
李玄霸盯著兵士道:“把這塊令牌交給你的長官,我一炷香內若還得不到回覆,我可以免死,我卻不敢保證你能見到明日的太陽。”
李玄霸很快就見到了李淵。李淵無眠,其實也一直在等著李玄霸。免死金牌持有的人不多,當初功臣中,裴寂就有一塊。可那是聖上的第一紅人,對於持有免死金牌的人,就算是個乞丐,兵士也不敢怠慢。
李淵望著隔著數丈遠的李玄霸,感慨道:“玄霸,你又瘦了很多。”
李玄霸屈膝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