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就聽到了“當”的一聲大響,震耳欲聾!符平居這一掌,就和擊在黃鐘大呂上沒有什麼區別。
蕭布衣是血肉之軀,絕非金剛不壞,可擊在他身上,怎麼會發出鐘磬一樣的聲音?符平居轉念之間,已想的明白,蕭布衣背部有防備,而且是反擊的武器。
符平居一掌擊出,手上鮮血淋漓!蕭布衣飛了出去,狂吐鮮血,他雖極力騰挪,卸勁易氣,可裴矩的一掌實在太根毒、太恢宏,他根本不能完全卸去,被一掌打的氣血翻湧,筋骨欲斷,那一刻,簡直要暈了過去。
可他落地的時候,卻以無上的毅力控制住身形和精神,雙腳沉凝,晃也不晃,衣襟嘴角雖滿是鮮血,卻還笑的頗為得意,他說道:“裴矩,你完了。”
裴矩冷冷笑道:“蕭布衣,你未免太天真一些。我就算一隻手,也能殺了你。”
蕭布衣嘆口氣道:“你這麼聰明的人,難道真的以為,我如此痛苦的挨你一擊,不過是想把你的手掌刺的鮮血淋漓嗎?”
裴矩心中微寒,感覺到右手有些麻木。有毒才麻,蕭布衣背後的機關下了毒?裴矩想到這裡,怒火賁張。
他竟然又中了蕭布衣的詭計。
蕭布衣笑的開心非常,“我就知道你還是要來殺我,所以我早在一年前,就給你準備了這招,這時候你才上鉤,太晚了。”
裴矩暴怒,沖天而起,已掀起無邊的波瀾,轉瞬將蕭布衣裹在其中。蕭布衣亮刀,身形如龍,氣勢雖弱,可刀光卻如無邊黑夜中的一點星火,雖弱,但始終明亮。
思楠已一劍快似一劍,運劍如風,運劍如虹,包裹住楊善會。楊善會臉色冰冷,判斷出局面,知道自己勝敗,可能導致大局的風向,所以並不急躁,他早就身經百鍊,知道鎮靜的好處。所以雖受輕傷,可長槍點點,如雪夜寒星,竟漸漸的板回失去的先手。
勇士見西梁王落入下風,只想上前圍堵裴矩,可楊善會一聲號令,手下再上,已纏住了西梁勇士。
西梁勇士大急,可蕭布衣、裴矩動作出手實在太快,他們就算騰出手來,也根本無能為力。
思楠已急,她是這裡唯一能幫蕭布衣之人,若是先殺了楊善會,可和蕭布衣並肩對抗裴矩,可她現在,先手已失,說不定反被楊善會所敗,她一時三刻和楊善會分不出勝負,可蕭布衣到底還能抗到幾時?
遠處山谷鏖戰,群山震撼,山腰激戰,浴血夜風,不但這兩處夜空血染,山下也有了不小的騷亂。
坐忘峰打的天翻地覆,河北軍早被驚動,羅士信第一時間帶幾百親信過來檢視情況。他並沒有在坐忘峰安排人手,所以不明白為何這裡會有騷亂。
等到了山下的時候,正逢煙花四起,西梁軍遽然發動攻擊,羅士信心中微凜,卻還自信河北軍守的住。
這裡落營,是他羅士信安排,他們依靠地勢,若無閃失,西梁軍絕對攻不破河北軍的鐵陣。他收斂心神,見到山腳有百來人虎視眈眈,厲喝道:“你等是誰?”
百來人中走出一人,沉著道:“我等正奉長樂王之命圍剿蕭布衣,旁人不得干預。此為長樂王的令牌!”他一伸手,拿出面令牌,羅士信借月色看去,知道是竇建德親手頒發的令牌,不由心中疑惑。
為何長樂王的命令,他不知曉?
山上真的是蕭布衣?
蕭布衣怎麼會來?
難道圍剿蕭布衣,根本不需要他羅士信?
令牌會不會假?這些人,他怎麼從未見過?如果這些人有計,用意何為?
一時間心亂如麻,羅士信已下了決定,“我要上去看看。”
“不行。”那人冷然道:“羅將軍,你難道連長樂王的話都不聽了嗎?”
羅士信臉色一變,心中更亂,因為他已經聽到西梁軍攻勢如潮,似乎西梁軍已如這明朗的月色,無處不在。正難以擇間,身後又有幾百人趕到。羅士信回身喝道:“口令,月明!”
後面來的人沉聲道:“口令,星隱。”
羅士信心中稍松,口令不錯,來的應是河北軍部。可還是忍不住問一句,“你們是誰的部下?”
一人閃出黑暗,低聲道:“我等是……”他聲音極低,羅士信忍不住凝神去聽,卻沒有想到黑暗中陡然金刃刺風,一槊刺來,直奔他的胸口。
那槊極猛極沉極快,黑暗中,有如毒蛇吐信,轟然而至。
羅士信大驚,若是旁人,早被這一樂戳個窟窿。羅士信身手極高,生死關頭,手掌一切長槊,借力身形急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