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些年所有的不甘與嫉妒變成毒蛇在腹中纏繞,夜夜啃噬心肉,如今終於從口中竄出:“你連斯坦尼斯拉夫斯基都沒有聽過,你分不清導演和製片人的區別,論藝術氛圍我比你深厚,論電影學問我知道的比你清楚,可偏偏導演就看上了你,你運氣比我強我有什麼辦法?”
他的聲音很大,幾乎是嘶吼著出聲,晚風烈烈吹著,所有壓抑的情緒這一刻全部爆發出來,程明樂神情扭曲:“這些就算了,你還不斷的在我面前炫耀,進了劇組後給我角色來羞辱我,偏要看著我在你面前卑躬屈膝,你還假惺惺的給我講戲,在導演面前出風頭,你就是喜歡聽別人誇你聰明有天賦。”
他看唐開灼的目光如此仇恨,那些強烈的激情和恨意全部迸射出來,彷彿面前人十惡不赦罪該萬死。
唐開灼想笑,冷笑嗤笑,蔑視地笑譏諷地笑,想張嘴羞辱他,卻試了幾次發現自己都做不到,他的拳頭握緊,胸膛劇烈起伏几下,最終只勾唇開口:“對,就是為了羞辱你,你他媽的今天才發現。”
程明樂一下子笑了,他彷彿終於得到了大赦,一下子看透事物本質:“你終於說出來了,就應該讓所有人看看,你唐開灼是一個多麼虛偽的小人,你假模假樣又假惺惺,你根本就不配被人喜歡,你根本配不上電影,你就應該——呃”
他聲音被掐滅在咽喉裡,彷彿是磁帶突然摁下暫停,身體不受控制地飛出去撞在車上,脊背磕在車蓋,鐵皮被砸下去凹陷。
他目光驚惶地看向楚嶺,沒想到這個一直沉默的男人會突然踹過來,直直地踹在胸骨兩側,這還不算,楚嶺緩緩走來,蹲下看著程明樂,他伸手揪住對方衣領逼著人看過來,幽邃的目光有一片暗沉的陰影:“他那時是新人,沒背景沒資源沒關係,如何能隻手遮天透過給角色來羞辱你?”
楚嶺一向覺得暴力解決不了問題,但在剛才那一瞬,他除了想打程明樂之外居然沒有別的想法,他壓不住火氣,只想讓程明樂承受這種痛。
昏黃的路燈照得他眉宇間一片冷色,手掌用力攥緊,目睹著對方越來越驚恐的神情,他眸中暗暗沉沉,最後一刻卻突然鬆手:“程先生。”楚嶺把手機還回去:“你大可以找人恢復影片,看看能不能公佈於眾。”他站起來,居高臨下地看著:“做過的事沒那麼容易擦掉,好自為之。”
楚嶺牽住唐開灼的手,對方的手很涼,他掌心握住,兩人回到車上,到家後已經超過一點。
洗漱後就休息,窗外萬籟寂靜,遠處有蒼白的燈火,唐開灼閉著眼睛感覺腰被人圈住,身邊有清潔的氣息傳來,他一下子睜開眼,唇邊遞過去一抹笑,楚嶺眉眼隱在黑暗中,面板有種靡靡的白,望著他開口:“不想笑就別笑了。”
唐開灼表情略微僵硬了下。
他放鬆肌肉,表情一點一點變得輕鬆,仍舊是那種漫不經心的嗓音:“我沒事,都過去那麼久了還在意什麼,今天確實事有些多,掃墓、遇見我爸,晚上又被拍照,我有點有點累。”
唐開灼閉上眼睛,他翻身後背對著楚嶺:“你也睡吧很晚了,我真沒事,我睡一覺就行,你別搭理我,我自己會好起來。”
室內燈關著,黑暗中只能看見一點昏昏暗暗的亮,隱約能看見唐開灼後腦勺,擺明了不想談不想聊,楚嶺看著,伸手扣住人肩膀,強硬的將人扳過來正對著他。
唐開灼皺眉,夜色中有打火機齒輪摩擦的聲音,香菸被點燃,楚嶺的吻帶著菸草味,在唇上一碰後離開:“要不要來一口?”
唐開灼閉了閉眼,渴欲和煙癮一同漫上來,他手指難耐地摩擦,吸了一口氣後重重吐出來。
“過來,親我。”
楚嶺的語氣很沉,帶著命令的口吻。
唐開灼呼了一口氣,他手掌狠狠攥了攥被子,說不清是煩悶還是澎湃的欲,一下子狠狠地吻上去:“親不死你。”
親密關係
黑暗中視線受到阻礙,能見度極大降低,但就是這種濃厚深稠的夜色中,觸覺和聽覺被無限放大。
唇面重重相貼發出細微的聲響,重量壓過來,楚嶺伸手扣住唐開灼後腦,一手摟住他的腰背,舌頭在對方張唇的時候已經探進去,沒什麼循序漸進,也沒什麼溫柔廝磨,幾乎是瞬間就攻城略池。
唐開灼也是如此。
他一手死死地摟住楚嶺的脖子,彷彿是較勁一般把人往他這裡拉,死命地環住對方,指尖都泛起了白色,舌頭勾纏著彼此,心跳和體溫急速上升,他喘氣一次比一次重,卻又不想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