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能局調遣的15人裡,有一位p8,兩位p7,剩下的人也都是身經百戰的老p6。 這都拿不下靳白羽,異能局可以當場解散了。 叫上裴天因,主要是擔心靳白羽這人找了禍害給自己當打手。但就目前監測看,還沒有察覺到異常詭異力量的波動。 荀玉第一個潛入進醫院。 “好濃的香味。” 這個念頭不受控制地從腦海裡冒出,荀玉的進化源蠢蠢欲動。 隊友們陸陸續續趕來,最後進入的是謝東壁,還有兩個人幫他運輸收容艙。 他們這次行動的標配有防毒面罩,按理說是聞不到什麼氣味的。 荀玉扭頭問:“你們能聞到嗎?” “……什麼?”隊友很是茫然。 荀玉聞著味,一直來到香氣最濃郁的地方,是在地上三樓。 他舉起槍,對準了保險門。一腳踹開。 屋子裡沒有人,只有一個通著電的藥劑冷藏箱。 冷藏箱的外觀像是一臺雙開門冰箱,不過箱門是透明的玻璃。 此時,箱門是開啟的。玻璃試管七橫八豎地散落一地。看得出來,這些試管開啟得很是倉促,玻璃管裡還有不少液體殘留。 地上到處都是玻璃碎片,還有一些不知名液體。 謝東壁沒有跟上來,要不然可以讓他分析一下成分。 荀玉蹙眉,走到冷藏箱邊,撿起其中一個試管,輕輕嗅了嗅。 “太歲原液嗎?” 殘留著的藥液是暗紅色,發黑。像缺氧的靜脈血。 輕輕晃動一下試管,管壁會蒙上一層鮮豔的紅色殘液。 荀玉的唇微微抿起,尖尖的犬牙咬住了唇側。 他開啟耳麥:“之前審訊的禍害告訴我,說太歲是一種進化液,原料是花。但我們一直沒有找到‘太歲’這種植物;也沒有在靳白羽名下的房產和土地裡,發現種植太歲的痕跡。 “結合靳白羽之前的行為。” 荀玉回想起來的,是靳白羽在逮捕行動當天說過的玩笑話。 小王問他手上怎麼有個牙印,靳白羽說是自己物件咬的。 那是靳白羽第一次提起自己有戀人。 而且,在身份暴露後,他明知道家裡有人埋伏,依然冒險回過家。 那一定是家裡有讓他不能割捨的東西。 “我們需要考慮太歲原材料來自於某個人類的可能。試管溫度較低,還沒恢復至室溫。靳白羽應該剛走——他飲用了這些試劑。” 窗外忽然響起了一聲烏鴉的鳴叫。 荀玉瞬間轉過頭。 大概百米外的空地上,靳白羽站在那,正笑著朝他揮手。 靳白羽的笑容很燦爛,但怎麼看都有些不懷好意:“荀隊,咱們局就你一個人來了嗎?” 上次逮捕行動失敗,再加上後續禍害作亂,華北區異能局傷亡慘重。 靳白羽明知故問。 荀玉沒能剋制住心裡的怒意。立刻翻窗,往樓下跳去。 靳白羽站在原地,沒有動。只是從制服的口袋裡掏出一把銀色的手槍。 槍口沒有對準,而是指向了自己的頭。 靳白羽看著奔向他的荀玉,終於沒忍住胸口的鬱氣,嘶吼道:“你發什麼火?被背叛的人,明明是我!” 荀玉會拍著他的肩膀讓他好好幹;周愷年紀大,出任務總是衝在最前面;小王媽媽做的飯真的很好吃,小王還送了一張樂隊的cd給他,說下次可以一起去看樂隊演唱會。 有那麼一瞬間。靳白羽想,他本來是可以接受這個集體的。是荀玉毀了這一切。 認同感會帶來歸屬。 靳白羽小時候被父親接走,回去的路上搭乘的是私人遊艇。 他乘船離開自己的故鄉,從此再也沒有找到能夠停靠的港口。 他的父親是港商,大兒子被仇家砍死,靳白羽是作為繼承人被帶回去的。 說是繼承人,其實是靶子。靳白羽早死的哥哥還留下了一個孩子,那才是靳先生心中最好的繼承者。 靳太太在人前笑著說這是她的小兒子,人後用針扎他。周圍人說這是嚴厲的愛,是為了讓他成為體面的東西。 愛和疼痛是一體的。 單純的“我”,是沒有價值的,也不值得被愛的。所以他需要讓自己有用起來。 靳白羽在十二歲的時候,就學會了掐死自己的小侄子。 他看起來溫和、柔順甚至膽怯,下手卻毫不留情。 靳太太直接嚇暈了過去,靳先生氣到中風偏癱。醫生說他有人格障礙和精神病,但他真的成為了唯一的繼承人。 掐死別人是為了更好地活下去。 殺死自己,也是為了活下去。 靳白羽扣動了扳機。朝後仰去,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一群群黑色的烏鴉撲稜著,從他的屍體裡飛起。地上的死人像是流沙一樣散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