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參與了對西蒙的迫害,而且他最終也未能把握住局勢,把這個孤島上的群體引向光明,眼睜睜地看著豬崽仔被殺,自己也被追得無處可逃,差一點死於非命。代表科學的眼鏡和代表民主的海螺也在爭奪中被摔得粉碎。就這樣,文明被野蠻輕易地征服,理性被非理性壓倒,建立在社會理性基礎上的民主在專制和暴力面前顯得是那麼的疲弱無力。
豬崽仔是一個出身低微、有嚴重的哮喘病而無法從事體力勞動的戴眼鏡的胖子,愛思考問題,這個形象讓我們想到了知識分子。他的眼鏡是唯一在物質上對他人有用的東西,因為眼鏡可以聚光生火,但人們仍舊只是將他當成嘲弄的物件,甚至包括拉爾夫。火使他們可以向遠方發出求救訊號,很快成為孩子們爭奪的焦點,但同時火也導致了他們的分裂。豬崽仔最後是因為他的眼鏡死的,而且他是抱著海螺死的,說明他至死都堅信民主的力量的強大。在豬崽仔身上,我們看到了專制社會中知識分子命運的縮影:沒有權勢但卻比任何人都相信人性的存在,敢於藐視專制權力,自尊但又自卑,他們往往被專制權力輕而易舉地扼殺而毫無保護自己的能力。
西蒙扮演的是人文知識分子的角色,有著非凡的洞察力和正直的人格,敢於探索真理。其他孩子群起群居,而他則喜歡子然獨處,冥思苦想。在戈爾丁的筆下,西蒙猶如基督教的先知。他痴人說夢似的時常同“蠅王”對話,也同自己內心深處的原始衝動對話。他的自覺認識最終賦予他崇高的道德良知,這是其他孩子所不能比擬的。他諳熟人類內心的黑暗,同時認識到同伴的恐懼實際上是對深藏在他們心中的罪惡和死亡的一種本能的抵制和反抗。他意識到所謂的野獸不過是人自身,這當然得不到眾人的理解。為了證明自己的判斷,在一個氣候惡劣的天氣裡,他獨自一人去叢林深處探索究竟,書中有一段描寫他與蠅王的意識對白,剖析了人性的黑暗,也預示這位先知的可悲命運。事實上人群中確實存在著無數個像西蒙這樣的先覺者,在歷史上,他們大都落得悲慘的結局。
最後一個主角名叫傑克,這是一個與前三者對立的人物,代表著人性的惡、獸性和非理性。他原是教會唱詩班的領隊,有著極強的權力慾,始終都在爭奪小島的領導權。當拉爾夫被確立為海島領袖時,他雖然不滿但也一時無法剝奪拉爾夫的“合法”權力。權力先天沒有劃分清楚的後遺症,初時被擺脫了大人世界的新鮮感所掩蓋,但當孩子們因看管篝火和打獵發生爭執時,傑克與拉爾夫之間的矛盾突然激化。傑克認為:打獵可以吃肉,而在所有的人只能吃素的時候,吃肉就代表了某種特權。這種特權在這個特定的時候就成為一種力量,而拉爾夫卻根本無法展現他的力量。他所追求的被拯救的希望,隨著時間的推移,變得越來越渺茫。相比之下,可以吃上肉,過上小康生活的誘惑對其他孩子顯然更大一些。
傑克一旦察覺到自己擁有的的力量,便迅速地擺脫了拉爾夫的控制,決定了自己的發展道路。在沒有大人的環境裡,孩子們象是瘋長的野草,而傑克是其中最瘋狂的一棵。在“野獸”的威脅下,他成功地掠奪了領導權,實行了專制統治。崇尚本能的專制派最終壓倒了講究理智的民主派。在無意識地殺死了西蒙和豬崽仔之後,傑克泯滅了最後一絲人性,為追殺拉爾夫而不惜燒燬了整座海島。
三
“野獸”是《蠅王》中的主要象徵意象,代表的是孩子們心中的邪惡。“野獸”首先以蛇的形式出現在一個有胎痣的小孩的夢中,孩子們顯然非常害怕面對這個敏感的問題,拉爾夫作為首領也沒有采取積極態度對待它,只是空洞地強調“這裡沒有野獸”,拒絕針對這一話題展開討論。於是,蛇在島上成了一種禁忌。正是由於這種“鴕鳥”心理導致了他們日後巨大的悲劇。
在第五章《獸從水中來》中,小男孩帕西佛爾又說“野獸從海里來”,這是野獸在人的內心深處潛意識的反映。當這訊息傳出去後,除了具有敏銳觀察力的西蒙,其他孩子們都沒有認識到這問題的嚴重性。首先認識到人類“原罪”的西蒙受到了孩子們的圍攻謾罵,他們不願正視內心深處的“暗影”,儘量迴避它,於是在不知不覺中,錯誤越來越大,危機一步步地逼近。
在第六章,“一個訊號從成人世界飄揚而下,雖然當時孩子們都睡著了,誰也沒注意到……一個人影垂蕩著搖晃的四肢,正在迅速下降。”這具落在山頂上的屍體成為了孩子們懼怕的“野獸”。這具屍體既在地理上限制了他們,也從心理上威脅著他們,使其陷入自設的陷阱之中。只有西蒙覺得有些懷疑。“不管西蒙怎麼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