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人盡，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那時兩個成年人的表情會如何？再生死相擁一會兒？然後，提上褲子互不相認了！如果這樣，多少有點自欺欺人的味道。　電子書　分享網站

第六章 我和自己的影子跳舞

25、小喬被“炒”了。

她是C市紡織一廠的紡織女工，今年22歲。

走出工廠的大門，　外面熾熱的陽光象一張大網一樣讓她無處藏身，而心底裡的那份沒著沒落的悲涼又讓小喬緊緊抱著自己的雙肩，讓人弄不懂她到底是冷還是熱。

她走在陽光下的樹蔭裡，她擁抱著自己，慢慢地走。

在走回自己那間父母遺留下來的小平房的路上，小喬努力地想象自己的雙手是一雙男人的臂膀，擁抱著自己，並對自己說“沒關係，有我呢，我會養你一輩子的。”

進了那扇窄窄的木門，小喬一下子就倒在了自己鋪著藍白格子棉布床單的小床上。小喬的房間雖然不大但很簡樸。但在她一雙巧手的拾掇下卻顯得整潔，雅緻。此刻，小喬強忍了一天的淚水終於滂沱而出，淚水弄溼了枕巾，也弄溼了床單，她哭得渾身發抖。小喬沒有了父母，因性格內向也很少有朋友，更別提有肌膚之親的男朋友了，她早已習慣了自己安慰自己。她用手撫摸著自己顫抖的肩、濡溼的臉、因為悲哀抽泣而劇烈起伏的胸。

漸漸地，她有些平靜了，似乎是自己的手安撫了那個悲傷無助的下崗女工。

小喬的手習慣性地順著胸脯滑到了小腹，在那微微凸起的硬硬的地方停住了。滾燙的手像捂住了一個傷口，小喬的心抽成了一團，彷彿要讓它舒展開來，她的手慢慢地溫柔地按揉著，一陣眩暈讓小喬覺得自己象花朵一樣在漸漸開放，似乎開始要飛，那感覺有點象小時候一次喝紅酒渴醉了一樣，飄飄欲仙，很舒服，讓她忘記了身下的這張床，屋外熾熱的陽光，還有工廠那從此對她緊閉著的大鐵門。小喬有些迫不急待了，手上的動作越來越快，身體也隨著手按揉的方向一圈圈地開始旋轉。不知是頭暈還是身體深處湧起的極度的快樂，小喬覺得自己真的飛了起來，變成了一隻翠鳥，在藍天白雲之間飛翔。

她多想飛啊，沒有任何壓力，沒有任何煩惱，就這麼樣翩翩地飛呀飛，這隻翠綠的鳥飛過了一片山坡後突然停到了一條小溪邊，再也不動了。小喬整個人也僵住了，等到清醒過來後，才發現，哪裡來的什麼小溪？而此刻卻再不是剛才藍天上的雲，而是一朵厚厚的烏雲，重重地壓在小喬的心頭，讓她喘不過氣來：沒有了工作，自己怎麼生活，將來怎麼辦？靠誰呀……小喬越想越沮喪，幾乎要絕望了。不，我要飛，飛翔的感覺多好啊！這麼想著，小喬的手就又開始慢慢移動、滑行、加速、直衝霄漢！她真的就又飛了起來，而且比第一次飛得還要高，還要遠。小喬就這樣一次次讓自己在現實與夢幻間來來回回，讓那隻翠鳥起起落落，直到那隻鳥再落到溪邊時，已不見了水。

小喬臉上的潮紅象西天的太陽一樣漸漸落山了。

天黑下來的時候，她的身體象一條爬上海灘的鯨，冷冰冰地躺在上面，記憶的潮水開始一浪又一浪地拍岸而來。

她想起了小時候，好象也就是三兩歲的樣子，她就發現了這種樂趣，一開始是無意識的摩擦，體會到了那種身心很愉快的感覺後，就知道用手了，一次小喬躺在被窩裡做，也不知道為什麼，她很小就知道這種事是要避人的，但還是被媽媽發現了，媽媽當時的眼神讓小喬至今想來還不寒而慄。那眼神裡有說不出的厭棄羞辱、驚訝、甚至傷心。總之，那種複雜的情緒別說當時，就是小喬現在也說不清包含的所有意思。不過小喬當時就很清楚地知道了，這種事之所以要揹著人，就是因為人們厭惡它。對了，小喬當時就覺得自己象是一隻骯髒醜陋的老鼠突然被趕到了灑滿陽光、車來人往的大街上。可小喬至今仍想不明白的是，明明做這種事時，感覺很舒服，甚至在那一瞬間，會讓人升入天堂，而且也並沒有損害到其他的什麼人或事，人們為什麼就那麼鄙視它呢？儘管這樣，小喬還是樂此不疲，象吸毒成癮一樣，越陷越深，慢慢地陷入了一種自我封閉的狀態，為人也有些孤僻。談了幾個男朋友都沒感覺，那種男女之間的交感電流，更是一次也沒有感覺到，小喬就在這種自給自足的狀態下長到了二十二歲，她以為會一直這樣生活下去，就心安理得地一天天上班、下班，兩點一線地過日子。誰知道，工廠不要她了，小喬一下子象根草，被扔進了生活的滾滾洪流之中，她恐慌、困惑、焦慮……整整一個星期，小喬都沒有出門，就每天這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