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喜歡走正門,我比較喜歡走偏門!”
容錦:“……”
一陣輕聲悅耳的笑在耳邊響起。
容錦蹙了眉頭,乾脆不再言語,只管低了頭往前走。
但就在她準備往前走時,李歡的聲音卻再次響起,“永寧郡主,你恨過你的母親嗎?”
容錦錯愕的抬頭,“我為什麼要恨她?”
“因為她給了你這樣一個不堪的身份啊!”李歡笑著,說道:“你至今連生父都不知道是誰,人前你是尊貴的永寧郡主,可是人後呢?”
人後?
人後我還是容錦啊!
“人後你只不過是一個不被祝福,帶著原罪出生的小雜種,你不恨她嗎?真的不恨嗎?”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容錦覺得有那麼一瞬,她似是在李歡的眸子裡看到了一種感同身受的痛!看到了他眸底那壓抑的好似瘋狂的暗芒。
“原罪?”容錦好笑的看向李歡,輕聲說道:“王爺,這好似是臣女當日用來說淑儀郡主的話,不想卻被王爺引用了!”
李歡挑了挑眉頭,目光若有似無的撇了眼容錦,淡淡道:“所謂原罪,它是指人類生而俱來的、洗脫不掉的‘罪行’。”頓了頓,眉目輕彎,一臉興趣的看向容錦輕聲問道:“永寧郡主,你的出生難道不揹負原罪嗎?你本就是一個陰謀的產物!是她人有心設計後結下的罪惡的果實。這樣的你,有什麼資格去譏誚李溶月,去質疑她,去……傷害她?”
容錦看著眸色深沉的李歡,默了一默後“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李歡被容錦那一聲笑似是給笑得怔了怔,稍傾,似是想到什麼,自已也跟著笑出了聲,輕聲問道:“你笑什麼?”
“沒什麼,”容錦搖頭道:“臣女只是沒有想到,王爺這般費盡心思將臣女騙了出來,卻原來是替淑儀郡主打抱不平的!”
“不,我不是替淑儀打抱不平。”李歡否定了容錦的話,他微微抬起下頜,目光幽幽的落在漸漸暗沉的天色上,輪廓分明的臉上,忽的便綻起一抹蕭瑟之意,“我只是……”
只是什麼沒有往下說,而是話鋒一轉,抬手指了長長巷子後那重簷翹角,臺樓環廊,樓高三層,拔地插天的得月樓,對容錦說道:“知道它什麼叫得月樓嗎?”
容錦搖了搖頭。
她管它為什麼叫得月樓!
她只想知道,琳琅能不能根據她一路留下的記號,尋了過來。
“你仔細聽聽,是不是能聽到水流湍湍的聲音。”
耳邊響起李歡的聲音。
容錦雖是滿腹狐疑,只覺得這個李歡就像是霧遮雲繚掩映下的山峰,迴旋反覆,難見全貌,總在你以為看清它的時候,它卻又成了另一個番模樣!但還是按著李歡的話,側耳細聽起來。果然,下一刻,似是便聽到湍湍的水聲,以及輕浪拍岸的嘩嘩聲。
“得月樓倚水而建,門前便是十里蘇溪江,每逢月半,一彎弦月好金勾掛在簷角,讓人感覺伸手便可得,故得名‘得月樓’。”話落,李歡回頭目光溫和的看向容錦,輕聲說道:“得月樓不但景緻天下無雙,菜食也是數一數二的,聽說前朝的皇帝曾在得月樓用膳,因其菜味道極為鮮美,賜名‘天下第一食府’。”
天色已然完全暗沉下來,不知道什麼時候,小巷子的兩邊升起了一盞盞的紅燈籠。那些獅子球般大小的燈籠漸次延開,燃一簇小小的火光,與天上的星辰交相輝映著,一直通向得那掩於夜色裡的飛簷翹角,古樸典雅的酒樓。
一切美麗的如同一場幻影!
“走吧。”李歡擺手做了個請的姿勢。
容錦點了點頭,來都來了,不管李歡打的是什麼主意,她斷沒有退縮的可能。
一路向前。
容錦忽然就發現,隨著她們往前一步,那些懸掛在兩側甬道的燈籠便會隨著她們的路過,而熄滅,人說一步一蓮華,她這裡則是一步一燈籠!
約走了一刻鐘的樣子,當她停下步子,回身看去時,身後是一條寂寂的甬道,若不是自已曾經從那裡走過,她一定不會想到,這樣普普通通的地方給了她那樣如夢似幻的一場美景。
“王爺!”
耳邊響起沉厚的男聲。
容錦回頭,便看到一名年約五旬,穿一襲鴉青色素面刻絲直裰,頜下留美髯的男子朝她和李歡走了過來,男子的身後跟著兩名穿寶藍色素面直裰,年約八、九歲的童子。正隨著男子一同向李歡見禮。
“郡主,這是得月樓的掌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