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竟,容芳華是候府嫡長女,以她的身份,怎麼可能會跟一個做姨娘的女子有交情?要知道,既然能給人做妾,出身肯定是高不到哪去的!
吳氏點了點頭說道:“是真的,越國公府的這位蘇姨娘,閨名鈺彤,父親蘇挽林官至翰林學士,她祖母與越國公老夫人李青瑤是手帕交,她和越國公王蘇打小認識,頗有些青梅竹馬的意思,當時越國公老夫人是有意聘她做宗婦的。”
吳氏這般一說,容錦便也明白過來了。只是……她疑惑的看向吳氏,“那既然蘇姨娘也是出身官家,為什麼還會淪落做妾呢?是她的自已意思?蘇家就不管?”
“哎!”吳氏搖頭,嘆氣道:“蘇家怎麼會同意?是蘇挽林獲罪,被打入大牢,蘇府上下百口,男子發流放,女子則沒入賤藉。蘇老夫人臨死前將她託付給了越國公老夫人,這樣,她才入了王家,當了姨娘!”
容錦這才恍然大悟,但腦海裡卻突然閃過一個念頭。如果當年越國公王蘇因為政治利益,不得不迎娶容芳菲入門,可是他又捨不得青梅竹馬的蘇鈺彤,會不會……容錦心裡生起一股寒意,不過,如果真是這樣的話……容錦秋水似的眸子裡綻起一抹幽芒。
“藍姨,那現在蘇家怎麼樣了?”容錦問道。
藍楹眉梢輕挑,綻起一抹譏誚的笑,說道:“怎麼樣?沒有一屍兩命就是大幸,發落幾個下人,這事就這樣了了唄。”
容錦默了一默,稍傾,說道:“找個機會,我要見一見這位蘇姨娘!”
“嗯?”藍楹不解的看向容錦,“姑娘,您要見她?”
“是的。”容錦重重點頭,回頭對同樣目露疑惑看著她的吳氏說道:“祖母,蘇家當年因為什麼獲罪,您老人家知道嗎?”
吳氏想了想,“好像是說當年蘇學士寫了一首反詩,被御史彈核,聖上大怒,連三司會審都不曾,直接就下旨將蘇挽林打入天牢。”
文字獄?
這還真是最有效最直接最省力也最不會落把柄的法子!
容錦點頭,將這事記在了心裡,轉身問起眼下她最關心的事來。
“藍姨,容芳菲那邊怎麼樣?是什麼反應?”
藍楹聞言,笑了說道:“再過一刻鐘,應該就回府了。”
容錦聞言,默了一默後,抬頭看向吳氏:“外祖母您能不能安排個妥當的人照顧蕎表姐。”
“錦兒,你是擔心她們來斧底抽薪,殺人滅口?”吳氏問道。
容錦點頭,“不錯,長興候夫人她不在乎誰輸誰贏,可能為了長興候府的名聲,她更願意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從而睜隻眼閉隻眼,就讓容芳菲得手。還可以讓容芳菲欠她一個人情!”
“她敢!”吳氏怒聲說道。
容錦嘆口氣,上前握了吳氏的手,輕聲道:“祖母,她們賭得起,我們賭不起,容思蕎是關健的一子,我不能讓她出任何意外!”
吳氏點頭,“你放心,外祖母明白的。”話落,揚聲對外喊道:“翡翠,你去接了大小姐來青檀院,若是有人問起,就說是我的意思。”
翡翠應了一聲,轉身走了出去。
吳氏這才又看向容錦,說道:“人就放在我的眼皮子底下,你放心,保證不會誤你的事!”
容錦點頭,笑了對吳氏說道:“外祖母,怕是還有件事,需要你來做。”
“什麼事?”吳氏看向容錦。
“還請外祖母派個可靠的人去趟雲州城,接了袁氏進京。”容錦說道。
“接袁氏進京?”吳氏看向容錦,“你是想……”
容錦唇角綻起一抹譏誚,冷聲道:“當年的事雖沒有袁氏的手筆,但我孃的死與她卻脫不了關係。藉著這件事,我要讓她親口吐出那個人是誰!”
吳氏含淚點頭,沉聲道:“行,外祖母讓玳瑁跑一趟榆林巷。”
榆林巷!
容錦記得當初吳氏送她的那些地契、田產和銀票裡,似乎有這麼一處。當時以為只是吳氏眾多房產中的一處,但現如今看來,似乎這榆林巷另有不同。
不待容錦開口,吳氏已經開口解釋道:“榆林巷有一處二進的小院,住在那的吳保興一家子,是我當年的陪房,就讓他跑一趟雲州府吧。”
容錦點頭,想了想,問道:“外祖母,吳保興他……”
“放心!”吳氏知道容錦想說什麼,她拍了拍容錦的手,輕聲說道:“吳保興一家是死契,他和他家的,還有兩個兒子的身契都在我手裡,他們翻不出天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