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是這樣,那還是照我之前說的吧,老候爺使人跑趟大理寺,是有人蓄意謀害還是仇家上門尋仇,想來大理寺會給出一個正確的答案!”容錦唇角噙了抹笑,說道。
眼見容錦多話不說,只一口咬定要請人報大理寺,容敬德微垂的眼瞼下方便止不住的抖動起來。
宮裡到底是個什麼樣的情形,現在誰也不知道。容錦死了到好說,偏偏現在死的是一個下人。真要鬧到大理寺,勢必驚動了皇上,到時皇上會怎樣看他,會怎樣看長興候府?
十三年前,因蓉芳華之事,容敬德發誓再不會讓自已,讓長興候府陷入當日困境!可誰能想到,十三年後的今天,他不但再次陷入困境,這困境還是因容錦而起!頓時一口鋼牙就要咬碎。
當年……當年怎麼就沒一根繩子勒死了那個失德敗行的喪門星。不然,何至於會讓長興候府陷入今天這般萬劫不復的境地!
“你們都下去吧。”
唐氏微怔,但下一刻,她當即屈膝福了福禮,便帶著丫鬟退了出去。
她一走,容敬德帶來的下人便也魚貫而出,很快偌大的花廳便只剩下容敬德和容錦、藍楹、琳琅幾人。
“讓你的人也都退下!”
容錦扯了扯嘴角,搖頭道:“那是不可能的。”
容敬德陰沉的臉上綻起一抹譏誚,“你怕我會對你動手?”
“難道不是嗎?”容錦笑了笑,說道:“都說偽君子比真小人難防,我覺得我還是小心點的好!”
這就是明著罵容敬德是個偽君子了!
容敬德鐵青的臉上頓時好似是打翻了顏粒瓶,青紅漲紫,什麼顏色都有。他飽經殺戮的眸子殺氣森森的看著容錦,恨不得用目光將容錦殺死。
容錦迎著這殺氣騰騰的目光,臉上綻起一抹淺淺淡淡的笑,輕聲問道:“怎麼了?被我說中痛腳了?惱羞成怒了?想殺人滅口了是不是?”
“孽畜,我就替你娘好好教教你,什麼叫做人的道理!”
容敬德一聲怒吼,鐵缽似的拳頭猛的便朝容錦心口掄了過來。
“姑娘小心!”
一聲輕叱,緊接著響起,幾乎是在容敬德發難的同時,一直防備著容敬德的藍楹伸手將容錦輕輕一拉一甩,容錦便似一個人偶般被她甩到了花廳外的院子裡,而藍楹已經是冷聲一哼,手腕一翻,一柄寒光閃閃的短劍對著容敬德的手腕便削了下去。
容錦看得分明,若是容敬德縮手倒罷,若是不縮手,這隻手就要被藍楹廢了!
而顯然的,容敬德沒打算成殘廢,眼見藍楹短劍劈下來,他腳下一點,身子如流光般退了出去。眼角的餘光覷到站在院子裡的容錦,幾乎是想也不想,他化拳為掌,狠狠的朝容錦的天靈蓋拍去。
“小心!”
藍楹和屋裡的琳琅頓時心神俱裂,齊齊朝容錦掠了過去。
容錦見容敬德打定主意要她的命,唇角笑意一斂,正打算就地一滾躲開容敬德的襲擊,耳邊卻響起利器破空的聲音,不待她反應過來,便看到頭頂的容敬德身子突然一頓,下一刻像一截斷木頭一樣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這……容錦疑惑的看著摔在地上,臉上顏色青白交替的容敬德,下一瞬,她猛的抬頭朝門口跑去。
“站住!”
耳邊響起御林軍的喝聲,與此同時,兩柄明晃晃的刀架在了她的跟前。
“郡主,還請您不要讓小的為難,德公公說了,您不能出門一步,否則格殺勿論!”
容錦點了點頭,她退了半步,目光疑惑的朝外張望。
門外,是一派花團錦簇風和日麗,並沒有那個她想像中的人。
難道是自已想錯了?
“姑娘!”藍楹和琳琅這時已經走到了跟前,一左一右扶住了容錦,齊齊問道:“你沒事吧?”
容錦搖頭,“我沒事。”
藍楹和琳琅大大鬆了口氣,這才發現容錦神色怔忡,似是在找什麼。想到之前的變故,兩人也同時變了臉色。
“容錦,你這個孽畜,你想弒祖嗎?”容敬德惱羞成怒的吼聲乍然而起。
容錦翹了翹唇角,轉身往回走。
容敬德已經自地上站了起來,正捂著胸中,喘著粗氣,目光如狼的盯著容錦。
容錦目光一瞥,落在容敬德身前的一塊染著暗紅的青石磚上,如果她沒猜錯,應該是容敬德適才被人偷襲,傷了內腑而嘔出的一口黑血。
是誰救了她?
是燕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