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玉持了芙蓉白玉酒壺,在兩個酒盞裡,各滿上一杯,一杯遞給了王雲桐,一杯則遞給容錦。只是,她等了許久,也沒等到容錦來接她手裡的酒盞,不由便求助的看向王雲桐。
“罷了!”王雲桐淡淡道:“既然永寧郡主是個膽小鬼,這酒不喝也罷!”
話落,手裡的灑盞一傾,酒水盡數灑在容錦的牢舍前。
一旁的碧玉看了,頓了頓後,學著王雲桐的樣子,也將手中酒盞裡的酒水灑在容錦牢前。然後蹲下來,默默的收拾食盒。
容錦看著地上的那灘酒液,她是使毒的,自然知道要想毒一個對自已有所防患的人,法子必須高明,方式必須出其不意!
菜,王雲桐吃了!
酒……容錦目光輕垂,落在腳前那一灘的溼地上。
青磚鋪成的地面,酒水並沒有那麼快的滲入地面,形成了一汪淺淺的水灘,印著金黃的火光,給人一種光怪陸離的感覺。
“碧玉,我們走吧,這天牢真不是人呆的。”王雲桐一邊說著,一邊扯了袖籠裡的帕子,只是不知道她扯得太緊,還是有心失手,手裡的帕子忽的便掉了。
“啊呀!”
碧玉一聲驚呼,伸手想要去搶帕子,但卻是遲了一步。眼睜睜的看著帕子好巧不巧的就掉在了地上的那灘酒水裡。
“夫人!”碧玉一臉無措的看向王雲桐。
王雲桐擺了擺手,淡淡道:“算了,一塊帕子罷了。”
“可這是夫人最喜歡的。”碧玉不無可惜的說道。
王雲桐笑了笑,似是自嘲的說道:“那又怎樣呢,它終究是不能用了!”
話落,轉身便往外走。
碧玉才要拾步追上前,一道清泠泠的聲音忽的便響起。
“還請留步。”
碧玉身子一僵,不由自主的抬頭朝前面聽到聲音停下步子的王雲桐看去。
王雲桐默了一默後,回頭看向開口留人的容錦,“永寧郡主有事?”
“既是最喜歡的,怎麼能輕易就捨棄呢?”容錦話雖是對著王雲桐說,但目光卻是落在地上的那白得沒有一絲瑕疵的帕子上。
王雲桐目光也落在那塊帕子上,杏眸掠過一抹幾不可見的暗芒,翹了唇角,冷冷道:“不棄,又能如何,必竟已經髒了!”
“沒關係,洗洗還能用!”
話落,那地上的帕子突的便向張了翅膀一樣,突的便朝王雲桐飛來。
王雲桐其實一直注意著容錦,不知道為什麼,心裡總有一股不安,總覺得容錦好似看透了她一般,這會子,眼見得那帕子急急飛來,她想也不想,尖叫著,轉身便跑。只是,原本輕如飛絮的帕子,這會子卻如流星般又快又疾,兜頭兜腦的落在她的臉上。
“夫人……”碧玉發出一聲淒厲的喊聲,急急的便撲了上前,抓起帕子便往身後容錦的身上扔,嘴裡尖聲罵道:“毒婦,你去死!”
南樓一聲冷嗤,掌風一送,便再次將帕子送向王雲桐。
“啊……”王雲桐捂著臉,悽慘的喊聲撕心裂肺的響起,“碧玉,碧玉……”
碧玉顧不得容錦一行人,撲了上前,不顧一切的去撲帕子,就在她再度將帕子扔向容錦時,半空中卻忽的掠過一道火光,火光瞬間將帕子裹住“砰”一聲,傾刻間燒成灰燼!
所有人都被這一變化給驚得怔在了原地,直至耳邊響起一道冷哼聲,才幡然醒悟。醒悟過來後,不由便齊齊朝發出那聲冷哼的人看去。
一張冷得像石頭有稜有角的黑臉,長眉入鬢,一對狹長的眸子看誰都帶著一股殺氣!穿一襲青藍色的侍衛服,正目光如刀的一一看向眾人。
旁人或許不認識他是誰,可是容錦卻識得!
“廖大人?!”
沒錯,以掌為刀切了一道火光燒了好帕子的正是太子李熙的第一侍衛長,廖必成。
聽了容錦的喊聲,廖必成恭敬的抱拳行了個揖禮,“見過永寧郡主。”
容錦好笑的看著突然間就出現在這天牢的廖必成,“廖大人怎的會來這?”
“回郡主的話,小的奉太子殿下之命,來探視郡主!”廖必成說道,話聲一頓,目光落在捧了臉瑟瑟顫抖如大限將至的王雲桐,悶聲道:“王氏,天牢重地無詔不得入內,你是怎麼進來的?”
王雲桐哪裡還顧得上回答廖必成的話,她死死的抓著碧玉的手,“走,我們走,離開這,快些離開這。”
說著,便轉身跌跌倒倒的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