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敬德目光直直的看著容錦。
“二叔,錦兒她說的是真的嗎?”袁氏咬牙,目光淬毒般看向容敬德。
容敬德點頭。
袁氏當即啞然,但很快,她卻是重重點頭。
“好,好,好,我明白了!”
她明白了什麼,她沒說,而是轉身便去牽掛容思蕎的手,“蕎兒,你怕死嗎?”
容思蕎怕死嗎?
毫無疑問,她當然怕。
螻蟻尚且偷生,更何況她活生生的一個人!
但現在,她不能退卻,她知道,機會就擺在眼前,她只有抓住了,才能活,並且活得更好!
容思蕎下意識的朝容錦看去,對上容錦含笑略帶鼓勵的目光後,她抿了抿嘴,對袁氏說道:“娘,女兒不怕。”
“好,這才是我的好女兒!”袁氏點頭,拉了容思蕎的手便往外走,邊走邊說道:“你叔祖父替你求不回公道,娘替你求。大不了,我們娘倆就一頭撞死在他越國公府門外!”
容敬德朝唐氏看去。
唐氏卻是撇了臉,不予理會。
她知道這是想她出面去勸,可是她憑什麼去勸?
眼見得袁氏與容思蕎便要走出花廳,容敬德又是氣又是急,就差親自下令吩咐人去攔時,花廳外卻猛的閃出了一抹身影,攔住了袁氏和容思蕎。
容錦在看清攔路的人時,眼底綻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
等了這麼久,終於等到她想見的那個人,不枉費,她適才陪著的一番唱唸作打啊!
“你們想幹什麼?”雲姨奶奶攔在袁氏和容思蕎跟前,一臉嫌惡的盯著容思蕎看,“沒臉沒皮的東西,你以為把生米煮成了熟飯,就能如願嫁進越國公府啊?我呸!做你的美夢去吧,箴兒才不會要你這窯姐兒的貨色!”
“你說誰是窯姐兒?”袁氏鬆了容思蕎,雲姨奶奶跟前一站,怒聲道。
雲姨奶奶在外面聽了半天,知道袁氏和容思蕎要去為難容芳菲,這會子想把容思蕎撕了的心都有,自是什麼難聽說什麼,怎麼傷人怎麼來!
“我說誰?我說你養的好女兒啊,我還奇怪,怎麼成日裡往我那梨香院跑,原來是惦記上了我的箴哥兒啊,我呸,我真是瞎了眼了,還當你是什麼好東西,還想著讓菲兒替你在京都謀一門好親事,你個糟心肝的狐媚子,原來早就把主意打在了我家箴哥兒頭上,我告訴你,你給我死了這條心,當姨娘都抬舉了你,你還敢肖想正妻……”
“啪”的一聲,袁氏一個重重的大耳光甩在了滿口噴沫的雲姨奶奶臉上。
那一巴掌,甩得雲姨奶奶一個不穩,便重重的撞到了她身側的門上。
雖然雲姨奶奶只是個妾室,可必竟是長輩。袁氏這樣上手,打得可不僅僅是雲姨奶奶,而是連容敬德的臉也給一起扇了。
雲姨奶奶捂著臉,她挨吳氏的打,挨容錦的打,她沒辦法。
她二人,一個是正妻,一個是郡主,都是一品的誥命,打了也是白打!
可是,憑什麼袁氏也能對她動手?
一怔之後,雲姨奶奶“嗷嗷”喊著便朝袁氏撲了過去。
“你敢打我,你算是個什麼東西,也敢動手打我……”
“打得就是你!”
袁氏一肚子的邪火正沒處發,在她眼裡,妾就是個東西,管你是老候爺的還是候爺的,在她眼裡,那都不是事,打了就打了!
兩人撕扯著滾成了一團,你扯我的頭髮,我扯你的臉,反正就是怎麼狠怎麼來!
剩下個容思蕎站在一邊,看看這個看看那個,上前拉也不是,不拉也不是,有心想朝花廳裡的人求救,就在她抬頭的一剎那,對上了正目光冷冷朝她看來的容錦。
那樣冷寒令人無法遁行的目光,好似要看進她的靈魂一樣!
容錦唇角微抬,無聲的說了一句話。
容思蕎在看清她的唇形時,身子一晃,如同數九寒天喝了冰水一樣,寒意瞬間流遍了四肢百骸。
她蒼白著臉看向容錦。
容錦一對幽潭似的眸子,卻是越來越冷,冷得就如同冰凍了幾百年的冰雪。
容思蕎收了目光,唇角翹起一抹自嘲的笑,她不是早就該知道的嗎?拼一把,許是海闊天空,從此天高鳥飛。若是不拼,此後便就是人地間地獄吧?
“你們別打了!”容思蕎驀然一聲大喊。
撕打著的袁氏和雲姨奶奶手下一頓,兩人不由而同的看向了站在那傷心欲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