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親自點名要帶來的,嬤嬤您也勸過了,左右我們在這也沒幾天,回頭我仔細看看著她就是,您也老也別生氣了。”
夏嬤嬤抬手拍了拍才雀的替她揉著肩膀的手,微垂的眉眼間綻起一抹幾不可見的笑,“好了,你也坐下喝口水吧,連日裡的趕路,這骨頭都快散架了。”
“我不累,嬤嬤年紀大了,身子又不好,我再替您按按。”才雀說道。
夏嬤嬤也不勉強,由著才雀替她按,她則眼眸微合,腦海裡一遍遍的過著之前與容錦相見的情形。
良久。
便在才雀揉得膀子都酸了時,一直閉著眼睛的夏嬤嬤抬手按住了才雀的手,示意她在身邊坐下,等才雀坐下後,她才以只有兩人聽得到的聲音問道:“才雀,你還記得,當日大殿下託你轉交王妃的那幅畫嗎?”
才雀點了點頭。
她是王妃身邊的一等侍女,大殿下對郡主有心,有些事嬤嬤不方便出頭,找的都是她!包括當日大殿下將“大小姐”的畫像讓紫伊送進府的事,那是她親自經手的,她怎麼會忘了呢?
“怎麼了,嬤嬤?”才雀輕聲問道。
夏嬤嬤嘆了口氣,眉頭緊緊的蹙了蹙,輕聲說道:“人比畫像要好看百倍千倍!”
才雀聞言不由便怔了怔。
當時看到那畫像時,她還在心裡腹誹著,畫裡的人雖美,但比起她們郡主來,卻是差了不少。現在嬤嬤卻說,人比畫像要好看百倍千倍。那是不是說,大殿下當日為了討好王妃和郡主,故意放了水?
這麼一想,才雀便抬頭看了夏嬤嬤輕聲勸道:“好看百倍千倍,那又怎樣?殿下看重的是郡主,她不隨我們去王府則罷,若是隨了我們去王府……”
才雀的話沒有說完,收宇間的那抹戾色卻是將她的意思表達的淋漓盡致。
夏嬤嬤搖了搖頭。
才雀不由擰眉道:“嬤嬤,什麼意思?”
“你想得太簡單了。”夏嬤嬤嘆了口氣,末了,卻又哂笑一聲,輕聲說道:“也不怪你,你必竟沒在宮裡呆過,不知道……”
不知道什麼?
才雀沒有聽到夏嬤嬤繼續往下說,但她卻又隱約有些明白。
臨潢府,勳貴之家,除了她們王爺,只有王妃一個,哪家的老爺不是妻妾成群?這年頭,別說這些達官顯貴,就是那些商賈之家,府裡也是亂得很!
嬤嬤她擔心的怕是大殿下對這位“大小姐”並不是他說的那樣,而是另有用心吧?
可是,這樣的擔心,又有什麼用呢?
大殿下是將來要問鼎寶座的人,註定了他的身邊,不可能只有郡主一人!只要郡主能穩佔後位不就行了嗎?
才雀懵懂的看向抿緊了嘴唇,神色晦暗不明的夏嬤嬤,硬著頭皮說道:“嬤嬤,若真是如你所想,其實對郡主也不是沒有好處的,不是嗎?”
才雀的言下之意,夏嬤嬤自是明白。
肥水不流外人田,娥黃女瑛自也是一段佳話!可是……夏嬤嬤搖頭,輕聲說道:“你可別忘了,她連王爺都不認,再說了,只怕,她的眼裡也放不下大皇子這個人!”
“為什麼?”才雀不解的問道:“大皇子丰神俊雅又是人中龍鳳,一旦事成,她不過便是屈居郡主之下,卻也是掌一宮之主!這樣的榮華富貴,旁人八輩子也求不來。她……”
夏嬤嬤搖頭,不意再深談。
有些事,只有當你看過,接觸過,才能明白。多說,也不過是浪費口舌罷了!
才雀能做到燕文素身邊一等大丫鬟這個位置,自是能力不凡,當下見夏嬤嬤不欲再說,便話峰一轉,笑了道:“嬤嬤,我去打水,你洗洗歇歇吧。”
夏嬤嬤點頭,抬頭看了內室一眼,皺了眉頭對才雀說道:“寸心那,你再叮囑一遍,告訴她,要是惹出什麼事,我可是護不住她!”
才雀點頭,先去打了水來,待夏嬤嬤洗漱過後,進內室歇了。
她這才轉身去尋了躲在屋裡掉眼淚的寸心。
“才雀姐姐。”見了才雀,寸心連忙擦了把臉上的淚水,站了起來,拾腳迎上前,輕聲說道:“你怎麼來了?可是嬤嬤那有什麼吩咐?”
才雀搖了搖頭,攜了寸心的手,在一側的椅子裡坐定,又抽了隨身的帕子,替她拭了把臉上的殘留的淚,這才輕聲說道:“別哭了,嬤嬤是為你好,你也知道這裡不是王府。嬤嬤是怕你有些話說順嘴了,便沒個邊,回頭被人抓了把柄就不好了!”
“可是,我,我也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