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嬤嬤聽得在一邊,連連點頭。
燕離卻是在聽了容錦的話後,略作沉吟,輕聲說道:“這事不急,嬤嬤遠道而來,一路辛苦,讓人先帶了嬤嬤下去歇息吧。”
京山雖離北齊不遠,一河之隔,但離都城臨潢府還是有些路程。
夏嬤嬤連日趕路,雖然周身的衣裳仍舊得體,但神色間卻難掩疲憊之色。此刻聽了燕離的話,連忙站了起來,輕聲相謝。
容錦便笑著對藍楹說道:“藍姨,你帶著嬤嬤下去安置吧,我同少主商議下,去和不去,總要有個章程。”
藍楹笑著點頭,轉身領了夏嬤嬤便要離開。
夏嬤嬤卻是在離開前,再次莊重的向容錦行了個告退禮。
這番作派,真的就是將容錦當作戰王府的半個主子來看了!
待藍楹帶著夏嬤嬤退下後,容錦回頭看向燕離,問道:“這事,你怎麼看?”
燕離擰了眉頭,搖了搖頭,但,頓了頓後,卻又開口說道:“這個燕文素我沒聽我孃親提起過,她是個什麼樣的人,我也不知道。要不,回頭問下藍姨吧?”
“藍姨怕是也不瞭解。”容錦輕聲說道。
燕離想了想,沒再開口,只是眉頭卻是微微的蹙了起來。
容錦看了,不由得便好笑的說道:“你擔心什麼呢?她是什麼樣的人,對我又沒有多大的影響。”
“我剛才聽那個嬤嬤的意思,燕文素未必就真希望你去,也許,是因為韓鋮得了燕正天要派人來京山的訊息,而你必竟是他的女兒,她讓這個夏嬤嬤走一趟,不過是做個表面功夫罷了。”燕離輕聲說道,“她其實應該是不希望你去北齊的!”
“如果是這樣,那才是一個女人正常該有的反應。”容錦接了燕離的話說道。
燕離點頭。
燕文素以繼室身份下嫁,可見在她的心裡韓鋮有多重要!越重要便越在乎,越在乎,便越容不得有人與她分享。
容芳華一個死人,她無所謂,可是對於容錦這個活生生的人,她真的能做到愛屋及烏?
“不管怎麼樣,有些事,我們確實也可以慢慢準備起來了。”燕離看向容錦,說道:“北齊,既然是非去不可的,那有些事還是早做準備的好!”
容錦點頭。
22用人不疑
送走藍楹。
夏嬤嬤帶來的兩個侍女,其中一個眉心間長了顆痣,瓜子臉,柳葉眉名叫寸心的小丫鬟,轉身走到門邊,四處飛快的掃了一眼,確見周遭沒人後,這才轉身又隨手將門給輕輕掩上,方開口說道。
“嬤嬤,您看到了嗎?真的像紫伊姐姐說的那樣,貌美如花比那畫上的人還要……”
夏嬤嬤目光淡淡的看向神色雀躍的寸心。
明明只是一道再簡單不過的目光,但寸心卻是被那一眼睃看得,當即大氣也不敢出。不但如此,更是頭頂一麻,連後背都僵了。
另一側,長得身量略高,臉盤圓圓,面相中等看起來比寸心明顯要大上幾歲的侍女,眉目一垂,下一刻,笑著倒了杯水,遞到夏嬤嬤手裡,輕聲說道:“嬤嬤,喝口水吧。”
夏嬤嬤這才收了目光,接過才雀遞來的茶盞,淺淺啜了口後,這才放了茶盞,輕聲哼了哼,方開口說道:“我來時,是怎麼叮囑你的?”
寸心咬了咬嘴唇,輕聲說道:“嬤嬤說,凡事多聽多看少說,不管當面還是背後都不能議論是非。”
心裡卻道:她只不是問下那位“大小姐”的長相,這難道也算是非嗎?
“當初郡主說要讓你跟來,我就不同意……你也跟著你聽雪姐姐學了快一年的規矩了,出門前我又再三叮囑過,你這腦子莫不是那榆木疙瘩,開不了竅的?”
夏嬤嬤說得不緊不慢,但寸心卻是聽得臉色慘白,很快額頭上便佈滿了汗。
“撲通”一聲,就跪下了下去,“嬤嬤,奴婢錯了,請嬤嬤責罰。”
夏嬤嬤垂目,睃了眼地上跪著的寸心,搖了搖頭。
“好了,你起來吧。”才雀上前扶起寸心,輕聲說道:“可記住了,下回再不敢犯了。”
寸心不敢起來,只拿眼去瞄座上的夏嬤嬤。
夏嬤嬤皺了眉頭擺手道:“還豎在這幹什麼?趕緊下去,看得我眼睛痛。”
寸心連忙磕了個頭,就著才雀的手起了身,急急忙忙的退了下去。
她一退下,才雀便走到夏嬤嬤身後,一邊伸手替她按著肩膀,一邊壓低了聲音,輕聲說道:“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