縮頭烏龜。”
話聲如同昨夜的嘯聲一般,在山腹中無限次的迴響,那一聲聲不停的“縮頭烏龜,縮頭烏龜……”迴圈不休。
洞穴中的楚惟一和李歡聽得這刺耳的回聲,臉上的神色同時一緊,下意識的,齊齊朝洞口看去。
而有一人,卻在他二人還沒回過神來時,猛的轉身朝洞口跑了過去。
“燕離……”
容錦的喊聲脫口而出。
她沒有燕離那樣的內力,能將聲音傳得老遠,但卻也足夠山下的燕離聽見。
燕離待聽到容錦這一聲呼喊,想也不想的便要拔身而起,但卻在下一瞬,對上洞穴口緊隨容錦而至的李歡和楚惟一時,腳下一僵,不敢再移動分毫。
兩人隔著高高的崖壁,互相凝望。
雖然在彼此落在對方的眼裡,不過只是一個細小如蟻黑點,根本看不清彼此的神情,但誰也捨不得挪開眸子。
“你不要命了!”
身後響起李歡凌厲的喝斥聲。
便在剛才,容錦衝到洞口,在看清山下燕離時,她幾乎是想也不想的便要縱身一躍而下,但就在她要縱身而下的瞬間,李歡緊隨而至,一把抓住了她。
此刻,聽到李歡的聲音,容錦猛的回頭,恨恨看向他,咬牙道:“沒錯,我是不要命了,命是我的,我想要,就要,不想要,就不要,怎麼樣?”
李歡氣極之下,恨不得手一鬆,一把將容錦摜了下去。但對上她那對剪剪如秋水明明含怒,但卻又淚光盈盈的眸子時,心頭的恨意,不由自主的便消失怠盡。
“呵呵”李歡發出一聲輕笑,他抬手將容錦被風吹亂的發掠到耳後,又緊了緊她身上的披風,似嘆息似自語般,輕輕的說了一句,“無人不冤,有情皆孽。”
默了一默,沉聲問道“容錦,你怕我們拿你來要脅他,寧可你死也不想為難他是不是?”
容錦憤然不語。
李歡卻根本就沒想要她的回答,他只是垂眸,看著山崖下,如一尊雕塑般站立在那的燕離,一字一句道:“你能為他生,為他死,你能為他做到的,我其實也可以為你做到的!”
容錦嗤笑一聲。
沒錯,在聽到燕離聲音的那一瞬,她是打算縱身一躍而下的。
與其被楚惟一拿著她不知道會怎麼要挾燕離,她寧可賭個生死,縱身而下,下面有燕離,未必就是死!真就命該絕,她也不要自已成為燕離復仇路上的絆腳石!
“楚護衛,”有侍衛匆匆走了進來,對楚惟一稟道:“有人硬闖上來了。”
楚惟一點了點頭,擺手道:“弓弩準備。”
“是。”
侍衛退了下去。
楚惟一回頭看向李歡,“歡兒,把容錦給我。”
“你要她做什麼?”
楚惟一臉上沒什麼情緒的說道:“燕離身邊有擅毒的高手,我們的人武功雖然不弱,但於毒物一事,卻甚少研究。有容錦在,燕離便不敢使這些下三濫的手段。”
“呵!”容錦輕嗤一聲,目光嘲諷的看向楚惟一,“兩軍對仗,本就是各憑本事。他使毒,你說這是下三濫的手段,那你拿著我為人質,又是什麼手段?”
楚惟一淡淡的撩了眼容錦,臉上無悲無喜的說道:“你剛才也說了,兩軍相對,各憑本事。”
言下之意,便是能以容錦為人質,又何償不是他們的本事!
“果真是人不要臉,天下無敵。”
容錦冷斥一聲,撇了臉,不看楚惟一。
楚惟一也無意與容錦多做糾纏,他目光定定的看向李歡,“歡兒。”
李歡看了看容錦,又看看了楚惟一,半響緩而堅決的搖頭。
楚惟一擰了眉頭,加重了語氣,說道:“想想你娘。”
李歡臉上的神色便僵了僵,但下一瞬,他卻是自嘲的一笑,對楚惟一說道:“你走吧,我留下來。”
楚惟一頓時神色大變。
他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李歡對容錦的心思,竟然已經到了不顧大局的地步。
當真是紅顏禍水!
楚惟一冷冷的撇了眼容錦,在沒人看見的地方,暗暗的做了一個手勢。
嘴裡,卻是對李歡輕聲說道:“別說傻話了,你有個好歹,你娘還能活嗎?”不待李歡開口,他又道:“好了,你也別多想了,我不會傷害她的,你也知道,玉璽還在她手裡,我們要成事,哪裡就能少了玉璽!”
李歡朝容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