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看了眼臉色蒼白,不知道是被雨水澆得,還是失血過多引起的韓鋮,輕聲對容錦說道:“姑娘,我去把馬車趕過來。”
容錦點頭。
她微微的往燕離懷裡靠了靠,輕聲說道:“我真的討厭這裡。”
燕離握了握容錦的手,在她耳邊輕聲說道:“快了,很快,我們就可以離開了。”
容錦點頭。
誰也沒有理會失魂落魄站在那的韓鋮。
“容錦,戰王府上上下下幾百口人命,說不得,就會因你剛才的一句話喪命,你知不知道?”
身後響起韓鋮幽幽的聲音。
容錦扯了扯唇角,想了想,最終還是轉身,朝僵硬的像塊石頭的韓鋮走了過去,一步之外,彼此可以清晰的看清對方的神情時,容錦看向韓鋮,點了點頭。“我知道!”
“你知道?”韓鋮呵呵輕笑,笑聲方歇,他瞳孔霍然一緊,目光死死的盯著容錦,“你知道,你怎麼還能……”
“他們的命是命,我的命就不是命嗎?”容錦打斷韓鋮的喝問,一字一句問道:“我難道沒有告訴你嗎?我惜命,我比誰都惜命,在我娘不顧生死讓我活下去的那一刻,我的命就不只是我自已的,也是她的!你可以為了你的王妃,你的郡主,你的世子要我和我孃的命,那麼我又為什麼不能為了我自已,要你,要他們的命呢?”
“韓鋮,你真可悲,永遠活在自已的世界裡!你不知道,長興候府、越國公府、辰王府是怎麼毀滅的嗎?”容錦吃吃一笑,目光鄙夷的看著一臉慘白的韓鋮,一字一句道:“我現在可以很負責任的告訴你,我是個睚眥必報的人,誰要我死,我就要他生不如死!”
“孽障,”韓鋮哆嗦著手指著被雨水澆透的容錦,“你這個孽障……”
“孽障?”容錦哈哈大笑,直至一雙溫暖的手握住了她的肩頭,她才止了笑聲,她半靠在燕離的懷裡,目光猶帶笑的看向韓鋮,“當年容敬德也喜歡說這兩個字,你知道我是怎麼跟他說的嗎?”
韓鋮不語。
“所謂孽障通常都是長輩罵不孝子弟的話,”容錦一臉譏諷的看著韓鋮,“韓鋮,他容敬德沒有資,你不會覺得你有這資格吧?”
“你不是喜歡被別人當刀使嗎?既然敢給別人當刀,那就應該隨時做好刀折了的準備!”
“我若是你,這個時候就不在這浪費什麼口舌了,還不如好好想想,沒有辦好你家主子交待好的差事,回頭怎麼跟你的主子解釋呢?”
“不過我到是可以給你出個主意,”容錦笑盈盈的看著臉色一瞬鐵青的韓鋮,“你可以求你的主子啊,你跟他說,只要留你一條狗命,你一定再接再厲,一定會竭盡所能殺了我容錦,親自提著我的頸上人頭,將功折罪!”
“哇……”
韓鋮終於忍不住,一口鮮血吐在了地上。
“王爺!”
一聲淒厲的喊聲,驀然響起。
韓鋮捂著胸口,怔怔的回頭看去。
身後不遠處,一輛馬車不知道什麼時候停在了那。
燕文素站在丫鬟打起的雨傘下,一臉驚惶的朝這邊看來。
韓鋮看了看燕文素,又看了看容錦,下一瞬,眼睛一閉,一頭栽倒在地上。
“王爺!”
燕文素拾了裙襬急急的跑了過來。
她跪在地上,顫抖著雙手去抱昏死過去的韓鋮,目光對上韓鋮沽沽血流不止的肩膀時,猛的抬頭,目光毒蛇一般,盯著容錦,咬牙道:“這是怎麼回事?”
“回王妃的話,其實我也不知道。”容錦臉上綻起一抹溫婉的笑,目光溫柔的迎向燕文素,“我們行車到的這時候,突然間就竄出了許多人,喊打喊殺的,就在我以為必死無疑時,不想王爺卻突趕了過來,打鬥中,不幸中了暗箭。”
“不可能!”燕文素嘶聲吼道:“他怎麼會救你?你撒謊,王爺他……”
“那王爺怎麼在這?”容錦眨著眼睛,一臉無辜的看著燕文素,突的提了聲音說道:“啊!王妃你不會以為是我把王爺給傷了吧?這……”嘆了口氣,語聲戚然,“反正我說什麼,王妃你也不信,我看不如還是等王爺醒過來,王妃親自問他吧!”
燕文素看著容錦。
眼神陰鷙,好像要把容錦的樣子銘刻在骨子裡,要以牙還牙,以眼還眼的報復般,再也沒有半點從前的溫婉和藹,有的只有刻骨的恨意,像突然被揭去畫皮的妖,露出原本殘暴兇狠的一面來!
燕離眉頭一緊,便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