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琅一邊擰著身上溼噠噠的被雨水淋溼了的衣裳,一邊趁空覷兩眼,不忘回頭對容錦說道:“還不錯,能跟少主走上這麼多招,還不落敗,可見真應了那句,大腦簡單,四肢發達。就是個武夫!”
雨還在小,只是較之剛才的大雨已經好了很多。
容錦回頭看了眼身後因為不斷的下雨,而沖淡了血水的街道,默了一默後,探頭對馬車旁邊一身蓑衣的崔縉彥說道:“崔大人,可否借弓一用?”
她的話聲才落,別說是崔縉彥,就連琳琅和杏雨都同時怔了怔。
還是琳琅先回過神來,她失聲問道:“姑娘,你會用弓?”
容錦笑了笑。
不,她不會用弓,但她會用槍!
而且百步穿楊,彈無虛發!
見崔縉彥也一臉疑惑的看著自已,好像她不給個答案,他就不能同意借弓一樣。
“我會不會用弓,等會,你們不就知道了!”容錦笑著說道。
崔縉彥搖了搖頭,“容姑娘,他是你的父親!”
“我知道。”容錦點了點頭,眉梢微揚,對上崔縉彥不贊同的目光,說道:“可是,剛才出手救我的人裡,卻沒有他!”
“容姑娘,君為綱,父為子綱,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父要子亡,子不能不亡……”
“不!”容錦搖頭,打斷崔縉彥的話,“你不茲則子不孝,他可以無謂我的生死,那麼我又為什麼要在乎他的生死?”
話落,容錦回頭對杏雨說道:“去撿把弓和羽箭來!”
杏雨才要下馬車,一隻手卻突然伸了過來。
容錦看著白皙如玉骨指修長送到眼前的弓,翹了翹唇角,抬頭看向崔縉彥,問道:“想必,這箭並不能讓人聯想到大人身上吧?”
崔縉彥俊雅的臉上綻起抹淡淡的笑。
容錦接過崔縉彥手裡的箭,走出馬車,站在車轅上,握弓、舉弓、開弓,一氣呵成。
崔縉彥只覺得眼前一花,耳邊傳來破空之聲。
下一瞬,便看到原本與燕離正戰得難捨難分的韓鋮像只斷線的風箏似的,被一隻白羽箭射穿了左肩,重重的摔倒在雨水裡。
“這……”
崔縉彥怔在了那。
容錦卻已經將空了的弓往他手裡一放,縱身跳下馬車,一步一步朝前方倒在地上的韓鋮走去。
“孽障,你竟然弒父!”
低頭看了一眼肩頭的白羽箭後,韓鋮目光直直地落在了朝他走來容錦的臉上。眼神陰鷙,好像要把空錦撒碎一樣。這一刻,他們不是父女,而是生死仇敵!
他本可以躲開這一箭,但若是避開容錦的這一箭,他便要生生的被燕離斬斷一隻臂,沒有選擇的情況下,他只能生生的受了容錦這一箭。
頭上的竹笠早已滾到一邊,雨水澆打在臉上,韓鋮如同一隻張牙舞爪的餓狼,不咬下容錦一口肉,誓不罷休!
“錦兒!”
燕離收了劍,走上前,將容錦擋在了身後,目光冰冷的看著地上幾欲瘋狂的韓鋮。
容錦自燕離身後走了出來,打量燕離一番後,輕聲問道,“你沒事吧?”
燕離搖了搖頭,“我沒事,你呢?”
容錦也搖了搖頭,“沒事,幸虧……”眼角的餘光覷到地上惡狠狠朝她看來的韓鋮,容錦將未盡的話嚥了回去。對燕離說道:“我們走吧,雖然已經全殲,但說不定有漏網之魚回去報信了。”
“好,我們走。”
燕離轉身便要牽著容錦的手離開,卻在這時身後響起韓鋮幾近咆哮嘶喊聲。
“容錦!”
容錦步子一頓,一轉身便看到韓鋮正雙手攥住羽箭狠力一拔,血噴湧而出,瞬間染透了他身上的衣裳。
“王爺,還有何指教?”
韓鋮喘著粗氣,目光赤紅的看著容錦,“弒父?你難道就不怕天打雷劈嗎?”
“呵!”容錦嗤笑一聲,“跟別人聯手謀我之命,你就不怕我娘半夜三更來找你賠命嗎?”
韓鋮:“……”
容錦看也不看韓鋮一眼,對趕了上來的杏雨和琳琅說道:“琳琅你先趕回皇官報信,告訴皇上,我們回皇宮的路上遇襲,幸得戰王爺捨命相救,才倖免於難!還請皇上派個太醫來替戰王爺看傷!”
“是,姑娘。”
琳琅對著目瞪口呆如同被雷劈了一般的韓鋮,嘿嘿一笑,轉身便施展輕功往皇宮的方向飛奔而去。
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