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頭,目光穿過七彩的琉璃簾,落在了外殿那抹隱隱約約的明黃身影上。
恨意如同開了鍋的餃子不住的在心間翻騰,這一切都是因為誰?她的翊兒,本應該是天之驕子,本應該是順應天意的國之儲君。是眼前的這個男人,是他害了她,又害了她的翊兒!如果她的翊兒醒來是個傻子,那麼他醒來還有什麼意義?
大滴大滴的淚水如同斷線的珠子一般,自賀蘭氏的眼裡不住的往下掉,瞬間溼透了她胸前的衣襟。
一側的玉梅本還想再勸,但在看到賀蘭氏僵直的空洞的不住流淚的臉後,所有勸慰的話,都被她嚥了下去,她心頭一酸,重重的撇開了臉。
“玉梅,你去跟皇上說……”
賀蘭氏話還說完,卻見燕正天身邊侍候的小內侍急急的走了過來,賀蘭氏當即頓住了嘴裡的話,起身朝小內侍走了過去。
“娘娘,皇上請您過去說道。”
賀蘭氏點了點頭,大步走了出去。
“阿馨,”燕正天抬頭對上匆匆而來的賀蘭氏,站了起來,伸手向前牽住渾身輕顫的賀蘭氏,柔聲說道:“神醫適才說了,他說的不過是最壞的局面,但也有可能翊兒醒來與常人無異。”
賀蘭氏揚起頭,被淚水洗過的眸子分外清亮的看著燕正天,“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燕正天笑著重重的握了握賀蘭氏的手,“神醫還在這,你難道還怕朕騙你嗎?你要不相信,可以當面問神醫。”
賀蘭氏果真轉頭看向花和成,輕聲問道:“花神醫,真的像皇上說的那樣嗎?翊兒他也有可能什麼事都沒有?”
花和成點了點頭,“回娘娘的話,是的。”
賀蘭氏臉上帶著淚意的臉,突然就綻起了一抹明豔的笑容,對花和成屈膝福了一禮,“那一切就有勞神醫了,您放心,只要您救了殿下,皇上和我都不會忘記您的大恩大德。”
“娘娘,言重了。”花和成側身避過賀蘭氏的那一福,輕聲說道:“醫者父母心,我們雖然與病患無親無故,但卻也是希望他們能平安無事的。”
話落,抬頭看向燕正天,說道:“既然皇上和娘娘決定了,那老朽這就去做準備,回頭好與殿下施針。”
“有勞神醫。”
燕正天和賀蘭氏齊齊說道。
花和成重新進了內殿,做完施針的準備後,又在一邊的書案上寫了張方子,讓宮人按著他的方子去抓藥煎藥。
外殿,賀蘭氏往燕正天身邊靠了靠,輕聲問道:“皇上,二皇子那邊怎麼樣了?妾身聽宮人說,是有人給二殿下下毒,查出來了嗎?二殿下,他沒事吧?”
燕正天冷聲哼了哼,末了,冷聲說道:“是賊喊捉賊,還是真的有賊,只有韋婧芬她自已知道,不過……”
賀蘭氏抬頭看向燕正天。
燕正天眉梢微挑,眉宇間掠過一抹冷笑,輕聲說道:“不過,想來,韋氏母子定是要離心了!”
“哦?”賀蘭氏不由好奇的問道:“這話是怎麼說的?好端端的怎麼就……”
燕正天擺了擺手,殿內侍候的宮人便齊齊退了下去。
他這才壓了聲音與賀蘭氏說道:“韋氏一定會抓住這個機會除去李溶月,而燕軻如何肯依?但韋婧芬是什麼人?便算是不為孃家侄女出一口惡氣,她也一定會借這個機會向燕離和容錦表示誠意,所以李溶月必死。”
“李溶月死了,二殿下一定會恨透了皇后娘娘。”賀蘭氏接了燕正天的話,說道:“如此一來,果真就如皇上所說,她母子二人定要離心了!”
燕正天笑了笑。
他雖然不喜燕軻,但怎麼說,那也是他的兒子。
現如今,翊兒的情形不容樂觀,若是能讓軻兒脫離韋氏,完全的站在他這一邊,其實他也不介意做一個慈父的!
賀蘭氏眉目輕抬,小心的打量著燕正天的神色,末了,語帶試探的說道:“皇上,若是翊兒他真的……皇上打算怎麼辦?”
“別胡思亂想,”燕正天皺了眉頭,不高興的說道:“翊兒是個有福氣的,他一定會沒事的。”
賀蘭氏點頭,滿臉嗆然的說道:“妾身自是希望翊兒能平安無事,可世事又豈能盡如己願?臣妾只是想告訴皇上,若是翊兒他真的沒有那個福氣……”
燕正天拍了拍賀蘭氏的手,“朕明白的,你放心,即便翊兒福薄,朕也會令他一世安然無憂富貴榮華的。”
賀蘭氏一顆心卻在這時沉到了谷底,眼眶酸澀的好似要暴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