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氏聽到了蔣明怡那句“有心想罰她”念頭一動,轉身執了蔣明怡的手,拉著她往邊上走了一步,離了周遭宮人的耳目後,才輕聲說道:“妹妹,這樣的人是留不得的。”
“我知道,可是……”蔣明怡抬頭,無奈的說道:“可,她才成了皇上的人,我就動了她,我怕皇上他……”
“這事好辦。”賀蘭氏壓著嗓子,輕聲說道:“我們都老了,這宮裡的新人就跟這園子裡的花似的,一茬接一茬的接著開。本來,有個年輕的宮人能替我們留住皇上也是好事,只是,這人卻是要經我們的手送出去,成全了彼此的情份是不是?這樣自作主張,卻是……”話峰一頓,賀蘭氏冷聲道:“妹妹,我有個法子,不知道你願不願聽聽。”
“娘娘,您說!”
“她一個低賤的宮人,仗著顏色好,就想飛上枝頭當鳳凰,卻不知道,這宮裡厲來就不缺美人,子嗣才是大計!妹妹心裡不忿,不若就斷了她子嗣上的念想!”話落目光直直的看著蔣明怡。
好在蔣明怡到是沒讓她失望,一怔之後,當即咬牙,決然道:“她不顧念我的顏面,我又何須顧念她的前程,妹妹在這先謝過娘娘了。”
話落,屈膝一福。
賀蘭氏點了點頭,臉上的笑由衷發出,拍了拍蔣明怡的手,輕聲說道:“妹妹下不了手,我可以代勞。”
“不,不用了。”蔣明怡連忙擺手,一臉赧然的說道:“原是我有眼無珠識人不清,萬沒有牽累姐姐的道理。”
賀蘭氏原不過就是賣個順水人情,聽了蔣明怡的回答,便也沒有再多說,笑著點了點頭,這才帶著宮人離去。
蔣明怡目送著賀蘭氏離開,直至一行人在她眼底消失不見,回頭對知畫吩咐道:“使個人遠遠的跟著,看淑妃娘娘是不是回了臨華殿。”
“是,娘娘。”
知畫喊了個一臉機靈的小宮女上前,輕聲吩咐了幾句,那小宮女便急急的跑了開去。
而這邊廂,杏雨眼見著賀蘭氏等人離開了,才要問容錦,要不要出去見蔣明怡時,容錦卻指了不遠處以太湖石砌築的假山說道:“你去告訴麗妃娘娘,我在那邊的石洞裡等她。”
杏雨點了點頭,等容錦走開後,她左右看了看,確定周遭無人,這才從藏身的地方走了出來。朝麗妃一行人走去。
許是因著這裡人跡罕至,青石板砌成的小路,好幾處都長上了青苔,翠綠的小草從縫隙裡鑽出來,因為避開烈日的緣故,生氣蓬勃中添了幾許野趣。
山洞陰暗,潮溼的空氣帶著沁骨的陰涼撲面而至。
容錦愜意的舒展了一下腰骨,揀了靠近洞口的青石臺坐了下來。
等了約有一盞茶的功夫,耳邊響起細碎的步子聲,容錦抬目看去,撞上了一張精緻妍麗的臉。
“容姑娘。”麗妃蔣明怡對著容錦燦然一笑後,抬頭打量了四周一眼,末了,輕聲說道:“還是容姑娘會選地方,這裡和外面簡直就是兩重天!”
容錦回以麗妃一笑,起身站了起來,學著麗妃的樣子,抬頭環顧著四周,點頭道:“娘娘說得沒錯,這裡確實是個好地方。你看,兩側的山石嶙峋不說,還高不可攀,別說是跟個人偶遇,只怕就算是有人知道我們在裡面,等她進來,我們也早就散了。”
蔣明怡臉上的笑僵了僵,她回頭看向容錦。
“適才淑妃娘娘的事,容姑娘都看到了?”
容錦但笑不語。
蔣明怡一瞬便也明瞭,容錦是看到了,不但看到了,只怕心裡可能對她還生疑了!
“不管姑娘信不信,我並不知道,淑妃娘娘會來堵我。”蔣明怡說道。
“我相信。”容錦點頭道,對上蔣明怡錯愕的神色,容錦笑了笑,說道:“洩露了你我之間的關係,對娘娘只怕是弊大於利。”
蔣明怡看著自信滿滿,一對眸子如寶石般璀璨奪目的容錦,默了一默後,稍傾,卻是恍然一笑,輕聲說道:“姑娘能這麼想,我就放心了。”
容錦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容姑娘,不好奇,剛才淑妃娘娘都跟我說了些什麼嗎?”蔣明怡忽然問道。
容錦搖頭,“不好奇,我到是想知道,麗妃娘娘有什麼話不能讓宮人代話,卻要將我約出來說。你應該知道,這皇宮可不是你我的地盤。”
蔣明怡聞言,臉上的神色忽然就變了變,看著容錦的目光緊接著也變得鄭重起來。
“怎麼了?”容錦見蔣明怡變了神色,不由也跟著斂下臉上的笑,輕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