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死人的事,自是滿宮皆知。
但平日裡,可不見淑妃心情壓抑的要靠逛園子來紓解!
蔣明怡低垂的眸子裡掠過一抹幾不可見的冷笑,只那笑卻是一閃即逝,再抬頭時,臉上只見誠摯哪裡還餘譏誚嘲諷,“殿下是個有福氣的人,定能逢凶化吉,轉危為安,娘娘還請保重鳳體。”
賀蘭氏猝然抬目看向蔣緊怡。
若是這話放在許多年前,自是無可挑剔,皇上是龍,貴為一宮之後的她便是鳳!可現在,她不再是一宮之後,一宮之後另有其人。而在這深宮生活了這麼多年的麗妃卻在這當會,讓她以鳳體為重……賀蘭氏的眸子裡慢慢綻起了一抹笑。
果然,如皇上所言,這宮裡,明白人不多,她蔣明怡卻算得上是一個!
既然蔣明怡投之以桃,她自然也要報之以李!至於那個叫鶴翎的宮女……賀蘭氏撇了撇嘴角,就先放一邊吧,說不得皇上不過是一時興起呢?再說了,便算是皇上長情,一個生不出子嗣的宮女,又何須放在心上?!
一瞬便拿定主意的賀蘭氏,臉上的神色便柔和了許多,言語間也很是親暱了些。
她握著蔣明怡的手,嘆了口氣,抬手幫著蔣明怡理了理被風吹亂的發,輕聲安慰道:“麗妃妹妹,說句不好聽的話,福美死便死了,左右她活著的這些年,沒少給你,給候爺,給老夫人添堵。你現在應該趁著候爺還年輕,替他看門好親事,指不定今年過了門,明年就能讓老夫人抱上個大孫子!”
真寧公主再不好,可她是皇家的人,可以說除了六宮之主的皇后娘娘,還真就沒人能評道她的是非!賀蘭氏這番話一說,那就是等於向蔣明怡遞投名狀了。
蔣明怡先是愣了愣,但很快,她卻是眉梢微揚,臉上笑意深了幾分,反握了賀蘭氏的手,說道:“妹妹謝過淑妃姐姐了,這宮裡也就姐姐能替家兄和家母說幾句公道話了。”
賀蘭氏拍了拍蔣明怡的手,又勸慰了幾句。卻因著,這日頭太毒,她才站了這一小會兒的功夫,已經是熱得不行,末了,輕聲說道:“妹妹也別多想了,這天熱得能曬出人油,早些回去歇著吧。”
蔣明怡點頭,臉上卻恰時的露出一抹戚然之色,輕聲說道:“淑妃姐姐您先走吧,我再坐會兒也回去了。”
賀蘭氏點了點頭,才要帶著人離開,卻在這時,蔣明怡突然喊了一聲。
“姐姐。”
賀蘭氏回頭,看向蔣明怡,“妹妹還有事?”
蔣明怡抿了抿嘴,一副想說不敢說的樣子。
電光火石間,賀蘭氏想起了那個叫鶴翎的宮人,不由暗忖:蔣家人恨透了福美那個賤人,她死了,蔣明怡只怕恨不得放幾掛炮仗慶賀,既然如此,蔣明怡這時候來逛這園子,只怕是為旁的事吧?
難道,那個叫鶴翎的宮人,並不是受蔣明怡的授意行事?
才這麼想,耳邊已經響起了蔣明怡的聲音。
“淑妃姐姐,我有件事不知道怎麼辦,姐姐,你能不能教教我?”
“什麼事?”賀蘭氏略顯緊張的看著似有忐忑不安的蔣明怡,笑著說道:“我不一定能幫你拿主意,但你說出來,大家商量著總比你一個人胡思亂想好!”
“姐姐,”蔣明怡深吸一口氣,臉上突的便一片通紅,稍傾,垂了頭,悶聲說道:“是,是我宮裡的一個宮女……”
果然是鶴翎的事!
難道,真是鶴翎自行其事,勾引皇上,而不是蔣明怡拿她來爭寵?
賀蘭氏差點便要失笑出聲。
她才說蔣明怡是個聰明的,不想這會子卻打了自已的臉!
“怎麼了?”賀蘭氏詳裝一臉不知的樣子,問道:“可是宮人欺上瞞下,做了什麼惹妹妹不開心的事?”不待蔣明怡開口,賀蘭氏又接著說道:“要我說,妹妹,你就是太心軟了,這樣的人,就該先打個幾十板子,再交到慎刑司去,讓她們知道什麼叫做人的本份!”
蔣明怡臉上適時的起了一抹委屈,苦笑著說道:“若只是一般的宮人,自是好照姐姐說的去做,可……”
“怎麼了?”賀蘭氏問道,“莫不是這宮人還有什麼來頭?”
“唉!”蔣明怡長嘆了口氣,沉聲說道:“我宮裡一個叫鶴翎的二等宮人,昨兒夜裡被皇上臨幸了,我,我不是嫉妒她,也不是容不得她,可好歹我是她主子吧,這事,卻是今兒一早皇上讓喜公公來說的,我竟然被矇在鼓裡一點也不知情。我想想,就覺得自已像個傻子一樣,有心想罰她,可……”
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