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文素怔怔的癱倒在床榻上。
為什麼會這樣?
她們對她做了什麼?
讓她變成了現在這樣人見人怕的怪物!
“咯咯”一串銀玲似的笑聲在耳邊響起。
燕文素猛的抬頭。
這才發現,屋內不知道什麼時候進來了一個人。
一襲大紅色繡黃色芙蓉花的衣裙,腰肢盈盈不堪一握,瓜子臉,尖尖的下頜微微翹起,琥珀色的眸子居高臨下的打量著她,那種玩味的隱隱帶著興奮的目光叫燕文素恨不得剜了她的雙眼。
“你是誰?”燕文素的目光最終落在花千束如雪的長髮上,她下意識的垂眸看了眼自已散落在榻上的長髮,緊接著問道:“外面的人都死了嗎?怎麼會讓你隨隨便便的進入本王妃的寢殿。”
話落,作勢便要喊人。
花千束再次“咯咯”輕笑,一瞬便移到了燕文素跟前,目光像鉤子一樣牢牢盯著燕文素的臉,輕言細語的說道:“王妃不知道嗎?我是替你看病的人!”
燕文素想起韓鋮說的“神醫”,眉頭一緊,抬手攥住了花千束的手,失聲問道:“你是神醫?神醫,我怎麼會變成這樣?你告訴我,我的臉,還有我的手……”
花千束嫌棄抖將燕文素抓住她的手,冷冷淡淡的說道:“因為你被人下毒了啊,所以你就變成現在這模樣了!”
燕文素怔怔的看著花千束。
她當然知道她被人下毒了,可是……可是什麼,她卻說不出來。腦子裡明明千頭萬緒,但卻一句話也問不出來!她再度抬手攥住了花千束的手。
花千束微微傾了身子,笑盈盈的看著燕文素,問道:“你是不是想知道,是誰把你毒成這樣的?”
心裡卻想著,當年的自已是什麼樣子的?
她好似已經忘記了自已當年被燕無暇毒成了什麼樣子,但她卻清楚的記得,那些生不如死的日日夜夜。如果不是師兄發誓說,一定能救好她;如果不是想著要向燕無暇那個賤人報仇,她早就一死了之了吧?
“你知道?”燕文素看著花千束,沙啞著聲音問道:“你知道是誰下的毒?”
花千束抬手,尖尖的塗著大紅丹蔻的指甲,滑過燕文素凹凸不平的臉,“我當然知道啊,你應該也知道的啊!”
她也應該知道?
是誰?
誰會那樣的恨她?
電光火石間,一個名字在腦海閃過,燕文素扭曲變形的臉上,一對猩紅的眸子猛的綻起兩簇瘋狂的火焰。
“容錦!”
“是啊,可不就是她嘛!”花千束呵呵笑著,手指滑過燕文素的臉,停在她麻灰色的頭髮上,“嘖嘖”輕聲嘆道:“可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啊!燕無暇那個毒婦生的兒子,找了這麼個蛇蠍心腸的女人……論親,你除了是她的繼母,還是她男人的姨母呢,怎麼就下得了這樣的手啊……”
燕文素氣得眼前發黑。
偏花千束的聲音還在耳邊響起。
“王爺一定告訴了你,說是我師兄能把你治好吧?”
燕文素不解的看向花千束,喃喃著問道:“難道不是這樣嗎?”
“噗嗤”一聲,花千束笑了,“確實是這樣,我師兄自是也能治好你,可是,這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我從前遭了燕無暇那個賤人的毒手,容貌盡毀,直到三年前,我師兄才把我治好。可是,你看……”花千束抬手撩起垂在胸前白的刺眼的頭髮,遞到燕文素跟前,“我這頭長髮,卻是怎樣也黑不了了!”
燕文素目光落在那刺目的一縷白髮上,頭髮白了便白了,她的臉才是最緊要的。
但轉而想到花千束說的那句“直至三年前”卻是心頭一陣哆嗦,她顫抖著眸子看向花千束,“要多久?要多久才能把我的臉治好?”
“治不好了!”花千束“咯咯”笑道。
“不可能,你剛剛還說……”
“是啊,我剛剛還說我師兄治好了我,”花千束打斷燕文素的話,“可是,王妃,我師兄為了救我,遍償百草,早已是毒入肺腑,這些年不過是靠著他自治的獨門藥丸撐著罷了。若是,他再為你解毒治毒,只怕你的毒還沒治好,他便一命嗚呼了。”
“這怎麼可以呢?我師父門下,現如今就只剩我師兄妹倆人,連個繼承衣缽的人都沒有,他怎麼能把命扔在為你解毒上呢?”花千束眨著眼睛,皮笑肉不笑的看著燕文素緩緩說道。
燕文素張大嘴,她怔怔的看著花千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