條銀蛇飛舞,說不出的詭異駭人。
她自是也聽到了如雪的話,她早年痴心戀慕藍玉,求而不得,己至心性大變,到得後來更是被燕無暇以幾近殘酷的手段毀去如花美顏後,心性已至扭曲。平生聽不得別人說她一個“不好”,而此時,如雪卻當著滿階侍衛,當著藍玉斥她為“老妖婆”不說,更是毫不掩飾對她的厭惡。
一瞬間,殺機綻現!
但便在她殺意上湧時,藍玉卻在這時似乎無意的朝她這邊看過來。
必竟是心心念念愛慕的人,明知自已並不為他所喜,但花千束卻還是下意識的便斂下了那抹殺意,甚至對上藍玉若有似無的目光時,臉上綻起一抹溫柔的笑意。
只,藍玉卻是連多餘的停頓都不曾,目光一瞥而過,唇角輕扯,冷冷說道:“嗯,我也不喜歡。”
雖然明知會是這樣的結果,但當真的再度從這個男人身上看到他的厭惡,聽到他的不喜時,花千束早就千瘡百孔的心,還是再度痛了。
她惶惶的垂了眸子,手心裡的裙角已經被攥溼,明明應該恨意濤天,可是,一顆心因著那銘刻在骨頭裡記憶中獨屬於眼前的香芬,怦然心動著。
不是不知道這場愛慕裡她低賤如塵埃,不是不知道在他的眼裡,心裡,她其實就是路邊的草芥,可是……可是,她還是愛著他,用盡所有的力氣愛著他!
“你是誰?”
清冷疑惑卻帶著天生帝王威勢的聲音在突然響起。
如平地一聲雷,剎時驚醒了所有怔忡當場的人。
而這時,侍衛們才發現,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這如妖孽般的男子已經走到了階沿之下,離廊簷之下的皇上只隔著區區幾步的距離。
“呼啦”一聲,侍衛們潮水一般湧了上前,在燕正天跟前排成了一堵厚厚的人牆,剩下的人則是將藍玉和如雪圍了個水洩不通。
藍楹的聲音響起,“他是藍玉。”
“藍玉?”藍正天目光猶疑的看向韓鋮,似乎在問韓鋮,“藍玉是誰?”
藍玉是誰?
花千束知道,藍楹知道,燕正天不知道,韓鋮也許知道,也許也不知道!
藍楹挑了挑眉頭,目光冷冷的看向韓鋮。
韓鋮是昔日的護國公主屬下,她心裡並不確定,韓鋮對護國公主與藍玉和花千束之間的糾葛知道多少?藍玉在這個時候出現,顯而易見是來幫少主解困的,可是,狗皇帝和韓鋮能輕易罷手嗎?
眾的目光落在了韓鋮身上。
而便在這時,韓鋮對著朝他看來的燕正天,幾不可見的搖了搖頭。
燕正天挑了眉頭。
雖然他不知道藍玉是誰,但是藍玉對花千束的厭惡卻是顯而易見。
花千束是他的人,不管藍玉是誰,他既然能毫掩飾他對花千束的厭惡之情,那最其碼有一點是能說明的,藍玉是敵非友!便在燕正天打著眉頭欲要讓侍衛對藍玉動手時,花千束的聲音卻在這時幽幽響起。
“他從前是南疆紅苗的大巫,有預知的能力。當年北齊與鮮虞國開戰時,他被鮮虞國君奉為國師,卻在兩軍對陣時驚豔於護國公主的美色,臨陣起兵倒戈相向,以至於鮮虞國國君不得不簽訂降書,割讓城池此後幾十年都不能再犯北齊。”
鮮虞國地處北齊的西半邊,因生存環境惡劣,自打史書上有記載開始,便肆意騷擾四方臨國,沒糧食過冬了,搶,天災了,搶,人禍了,還是一個字,搶!
它的這種強盜行徑,使得周邊鄰國苦不堪言。有心糾結大軍一戰,偏偏鮮虞人不但彪悍善戰,還性狡如狐。從來都是,打得贏,我就長驅直入。打不贏,我腳底抹油,跑!
北齊當年先帝還在世時,因著不堪其擾,分別與幾個深受其愛的小國達成聯盟揮兵而上。可卻因著鮮虞地處荒漠地代,一旦深入,別說是打戰,就光是一個水源問題便夠受的。幾次征伐,幾次放棄。
直至,他登基為帝,漏網之魚的七皇兄逃到了鮮虞國,以若是鮮虞國君能幫他奪回帝位,便分一半北齊江山給鮮虞國為條件,說動鮮虞國君揮師來犯。
那一場戰,皇姐打得甚是辛苦,但卻也是那一戰,讓她一戰成名。
以至後來跟東夏的的開國皇帝李騏都能一較高低。但他卻一直不知道,皇姐能贏,是因為藍玉的緣故!
燕正天看向藍玉的目光便多了幾分打探之色。
他知道黑苗、白苗,卻不知道這紅苗是怎麼回事?但他最為在意的還是花千束所說的藍玉有“預知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