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驚喜的看向琉璃,琉璃一本正經的道,“只要你剃去一頭青絲,進大佛寺做個比丘尼,不就有冰用了?今**不還要請經回來麼,可見是有佛緣的”
小檀張口結舌,想起今日剛剛聽說大佛寺乃是西州城唯一有冰窖之所,不由嗔道,“娘子又打趣我”停了停又嘀咕了一句,“那是大佛寺,又不是尼庵”
一院子人頓時都笑了起來。
琉璃便問阿琴,午膳的冷淘可是已備好了,見阿琴點了點頭,便準備往上房去。阿琴卻突然“哎呀”了一聲,“阿郎出去用素齋了,說是世子有請”
麴孔雀?琉璃不由皺起了眉頭,這人怎麼處處陰魂不散?自己是不是要想個法子把他也氣箇中風,才能過上幾天安靜的日子?
…… …… ……
與大佛寺一牆之隔的普照寺裡,前院的齋飯早已開桌,每一桌都擠得滿滿當當,後院的禪房卻是一片安靜,每間屋裡坐著三五不等的香客,各個打扮不凡。最裡面的一間禪房裡,案几上已擺上了四五樣精緻的齋菜,小小的銀壺裡,則是自釀的酒水。案几邊只坐了兩個男子,穿著米色長袍束著紫金帶的那位正動作優雅的持壺給自己面前的酒盞裡滿上美酒,手上卻突然頓了一頓。
坐在他對面蒲團上的男子恍若不覺的端起了面前的酒杯,看著裡面的酒水,點了點頭,“色如琥珀,香似蘭麝,世子說得不錯,這普照寺釀的酒水,果然是難得的佳品。”
麴崇裕淡淡的笑了笑,他適才背上突然起了一層寒慄,只是那感覺來得快,去得也快,此時也不及多想,依然穩穩的將酒水倒了滿杯,頭也不抬的道,“長史不是西州人,自然不知這普照寺雖小,齋菜和酒水卻是西州第一,因此我每年此日都是先去大佛寺獻上供奉,隨後便來此用齋。”
裴行儉微笑著點點頭,“世子的眼光果然精準。”
麴崇裕的眉梢不由微微一挑,眼裡浮現出一絲自嘲之色,“長史這是在取笑我麼?”
裴行儉抬頭看著麴崇裕,“哪裡,適才才下經過路口,見了世子的舍經之棚,心裡實在佩服得很。”
麴崇裕眼中嘲諷之色更濃,“雕蟲小技,何足掛齒若論深謀遠慮,我拍馬也及不上裴長史。長史今日一路過來,豈不知西州人如今看待長史,與看待佛經也無甚差別?長史的胸懷謀略,崇裕每一念及,便佩服得五體投地。”
裴行儉搖了搖頭,“世子何必過謙?裴某初來乍到,不過是做了幾件有些駭世驚俗之事,一時被大夥兒議論得多些,也是在所難免,但認真論根基論人望,卻差世子遠矣。記得當日途經大沙海,便是村中小童,也知世子之仁善。這幾個月來,裴某屢見世子凡事均以西州為先,心裡著實十分佩服。大唐官員雖多,能宅心仁厚、愛民如子如世子者,也是少有。”
麴崇裕看了裴行儉一眼,見他的神色極為認真,一時不知該說什麼才好,只得隨口說了聲“長史過獎”,又舉起了手中的杯盞,“長史請。”
裴行儉喝了一口,微微點頭,“果然醇厚綿長。”見麴崇裕並不說話,他也隨意喝酒用菜,偶然品評幾句,談笑從容,卻是絕口不問麴崇裕請他吃齋所為何來,當真便如只是與好友來寺中小聚一般。
眼見酒壺已換到第二個,麴崇裕忍不住微微挪了挪膝蓋,給裴行儉滿酒時漫不經心般道,“適才崇裕在大佛寺時,遇到了上座覺玄法師,法師還問起過,大佛寺僧人相訟之案,都護府何時開審,如何開審,卻不知長史如今怎麼打算?”
裴行儉也是一臉的不以為意,“此案在下不曾過問太多,聽朱參軍的意思是,此事不過是財物相爭口角之辯的小案,只是既然事涉大佛寺,還是要謹慎一些,最好就如盜牛案一般公開審理,也好服眾。”
麴崇裕心裡冷笑了一聲,面上露出了幾分憂色,“如此,只怕不大妥當吧?”
裴行儉略有些意外,“依世子之見,此案當如何審理?”
麴崇裕正色道,“長史應當也知,西州信徒眾多,大佛寺又是地位超然,如今寺中僧人傳出爭奪財物、互相誹謗之事,頗損於佛院清譽。”
裴行儉眉頭微皺,“世子的意思是,把此事壓下?”
麴崇裕搖頭道,“既然都護府已收到訴狀,豈有不審之理?但都護和覺玄法師的意思都是,為免口舌議論,審理此案時,除卻相關之人,閒雜人等還是屏退才好。”說完目光便落在裴行儉的臉上,靜靜的等著他的反駁。
裴行儉的臉上果然流露出了幾分為難之色,“那都護的意思難道是,以後但凡涉及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