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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部分

,先愣了一陣,像是見過我,見過我的只有他弟弟藍猛;他跟我說話,先還十分拘謹,等說起藍猛的事,卻忽然滔滔不絕,自然是發覺我的來意,反客為主要壓住我;我打斷他後,他不時用手輕按著髭鬚,恐怕是說得忘情,粘的鬍鬚有些鬆脫,只可惜當時屋子裡暗,我並沒有發覺;他躲到後面,他娘子出來,臉色不好看,不時盯著我,那不是心疼酒錢,而是怕我看穿!

那婦人年紀還輕,又有些風情姿色,應該是不喜丈夫藍威木訥呆板。她和藍猛年紀相仿,藍猛比他哥哥活泛得多,這叔嫂兩個恐怕早就暗中有私情。藍猛牽涉到左藏庫飛錢,知道就算能瞞住人眼,也得被治罪,因此出事前一晚來找他哥哥。他一定和那婦人兩個偷偷商議好,不知用了什麼言語花招,或許是半夜裝急病,再聲稱當天戶部要去領取庫錢,絕不能缺了班值,求他哥哥頂替他去當值應差。又有那婦人在一旁攛掇,他哥哥藍威又疼愛兄弟,便答應下來,剃了鬍鬚,穿著藍猛的官服,去左藏庫替班。

他們兄弟相貌極似,又穿著官服,一般人難得察覺。

等出了事,藍威被關進獄中,藍猛恐怕已先買通了獄吏和獄醫,使毒讓他哥哥猝死在獄中。而後自己粘上假鬍鬚,扮作他哥哥,大模大樣和自己的嫂子以夫妻相處。若不是捨不得這店的典賣錢,他們恐怕早已逃走了。

昨天傍晚我來尋他,驚嚇到了兩個賊男女,再顧不得熬三百貫,當晚就典賣了店鋪,不知逃去了哪裡。他從飛錢得來的錢,自然也一起卷帶走了……

嗐!孫獻握起拳,朝自己的頭重重捶了兩捶。

“黃嬸,有件要緊事得私下裡跟您說。”

“哦?你們都下去。”黃三娘轉頭吩咐下人。

馮賽等下人們都走後,才放低了聲音:“我是來問‘母錢’的事。”

“哦?”黃三娘臉色微變。

“我知道這事關黃嬸宅中私事,不過它關涉到汪石官貸的事,因此才貿然開口,還請黃嬸見諒。”

黃三娘臉色微變,並不答言,只輕輕點了點頭。

“黃嬸,您是什麼時候聽說的‘母錢’?”

“嗯……大約是正月十五前後。”

“那就對了。”

“什麼對了?”

“您第一次聽見‘母錢’,是不是街頭兩個漢子爭吵?”

“哦?你怎麼知道?”

“第二次,是不是有人掉了一枚銅錢,出錢找人幫著撈?”

“是!你?”

第三回是一個老漢在路上哭著找他的‘母錢’,第四回是一個人打一個乞丐,說那乞丐偷了他的‘母錢’?”

黃三娘睜大了眼,說不出話來。

“這四回,您都只是聽到‘母錢’這兩個字,並不知道其中原委。最關鍵是

第五回……”馮賽見自己猜中,卻毫無欣喜,略頓了頓,才接著道,“第五回是和汪石見面時碰巧聽說的?”

“嗯!可是……你怎麼知道的?”黃三娘越發驚住。

“他是不是邀您去了外面,席間來了個唱曲的?”

“馮二哥,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這五回都是汪石安排佈置的。”

“怎麼會?不會,不會!哪怕是真的,我的‘母錢’也是從我身上丟落的,他怎麼安排?”

“您的那枚銅錢,是不是僕婦替您換衣裳的時候丟下來的?”

“是,不過……”

“那個僕婦是不是最近走了?”

“啊?”黃三娘再說不出話。

“百萬官貸不是小數目,尋常的信任必定難以說動您。所以他編出‘母錢’的傳說,所謂三人成虎,一件事只要聽過三次以上,都難免當真,何況五次?等您相信了,他再設法讓您也丟落一枚‘母錢’。”

“但我的那枚‘母錢’後來是被……”

“這自然也是他安排的……”馮賽知道她丈夫和那小妾的事不便提及,便略了過去,“有人若偷了別人的‘母錢’,自然絕不會告訴外人。外人若是知道,便一定事先已牽涉其中。”

馮賽正是從這一點察覺了整件事的破綻。

秦廣河和黃三娘都丟了“母錢”,偏偏都是汪石替他們找回來。這恐怕絕不是偶然巧合;黃三娘丈夫方聰私偷“母錢”給那小妾,如此隱秘的事,絕不會告訴第三個人,汪石卻竟能得知;汪石拜訪黃三娘,告知那小妾偷走“母錢”,是正月十九那天。第二天,也就是正月二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