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來是西方有人叮囑過了,既然如此,小僧也不勉強了,省得將來這僧官被那菩薩怪罪,反而白白禍害了人家性命,不過,此地我必要留下來的。”
金蟬子也不多話,走了出去,遊庭信步,好不瀟灑,等到了門口見了三個徒弟。
那孫悟空見師父面上含怒,向前問:“師父,寺裡和尚打你來?”金蟬子怒的不是那僧官不留自己,而是那西方的菩薩太無法無天,枉將世間的信徒奴役,不把佛光普照。
金蟬子道:“不曾打。”
小白龍補了一句,道:“想也打不過。”
豬八戒雖說誠心跟了金蟬子,性格卻是沒變,已然不知好歹,嘴巴犯賤,說:“一定打來,不是,怎麼還有些哭包聲?”
那孫悟空道:“罵你來?”
金蟬子道:“也不曾罵。”
孫悟空道:“既不曾打,又不曾罵,你這般苦惱怎麼?好道是思鄉哩?”
金蟬子道:“徒弟,他這裡不方便。”
孫悟空笑道:“這裡想是道士?”
金蟬子怒道:“觀裡才有道士,寺裡只是和尚。”
孫悟空道:“你不濟事,但是和尚,即與我們一般。常言道,既在佛會下,都是有緣人。你且坐,等我進去看看。”金蟬子等的便是孫悟空逞威風,那僧官尚自留下師徒五人,將來那西方的人必然怪罪,要是孫悟空強行佔了去,想來那菩薩也沒得話說。
好孫悟空,按一按頂上金箍,束一束腰間裙子,執著鐵棒,徑到大雄寶殿上,指著那三尊佛像道:“你本是泥塑金裝假像,內裡豈無感應?我老孫保領大唐聖僧往西天拜佛求取真經,今晚特來此處投宿,趁早與我報名!假若不留我等,就一頓棍打碎金身,教你還現本相泥土!”
孫悟空既然跟了金蟬子,行這逆天之舉,自然不將神佛放在眼中,何況這泥塑的菩薩?言語之中更不見半點恭敬之語,可算是囂張至極。
豬八戒聞到這話,道:“大師兄端的是把自己退路給全斷了。”
金蟬子在一側聞言,輕聲道:“無能莫不是還留了退路?”
金蟬子語氣安靜之極,並不見恐嚇之聲,豬八戒卻嚇得一跳,忙道:“師父莫要誣害老豬,老豬自打那夜發誓跟隨師父,斷然沒有後路可言。”
金蟬子微微笑道:“為師又不是不准你們留退路,多條路總是好的,逆天之舉艱辛無比,留條生路,總不會錯。”
豬八戒只覺冷汗淋淋道:“師父莫要嚇我,老豬隻是嘴上說說罷了,莫當真,莫往心裡面去。”
金蟬子微微點頭,不再說話,一側的小白龍與沙悟淨卻笑開了花。
話說那孫悟空正在前邊發狠搗叉子亂說,只見一個燒晚香的道人,點了幾枝香,來佛前爐裡插,被孫悟空咄的一聲,唬了一跌,爬起來看見臉,又是一跌,嚇得滾滾蹡蹡,跑入方丈裡報道:“老爺!外面有個和尚來了!”
那僧官道:“你這夥道人都少打!一行說教他往前廊下去蹲,又報甚麼!再說打二十!”
道人說:“老爺,這個和尚,比那個和尚不同,生得惡躁,沒脊骨。”
僧官道:“怎的模樣?”
道人道:“是個圓眼睛,查耳朵,滿面毛,雷公嘴。手執一根棍子,咬牙恨恨的,要尋人打哩。”
僧官聞言,想起那菩薩的交代,暗道要遭,惹上這喪門星,那可是真真有得苦頭吃,道:“等我出去看。”
他即開門,只見孫悟空撞進來了,真個生得醜陋:七高八低孤拐臉,兩隻黃眼睛,一個磕額頭;獠牙往外生,就象屬螃蟹的,肉在裡面,骨在外面。那老和尚慌得把方丈門關了。
孫悟空趕上,撲的打破門扇,道:“趕早將乾淨房子打掃一千間,老孫睡覺!”
僧官躲在房裡,對道人說:“怪他生得醜麼,原來是說大話,折作的這般嘴臉。我這裡連方丈、佛殿、鐘鼓樓、兩廊,共總也不上三百間,他卻要一千間睡覺,卻打那裡來?”
道人說:“師父,我也是嚇破膽的人了,憑你怎麼答應他罷。”
那僧官戰索索的高叫道:“那借宿的長老,我這小荒山不方便,不敢奉留,往別處去宿罷。”
孫悟空將棍子變得盆來粗細,直壁壁的豎在天井裡,道:“和尚,不方便,你就搬出去!”
僧官道:“我們從小兒住的寺,師公傳與師父,師父傳與我輩,我輩要遠繼兒孫。他不知是那裡勾當,冒冒實實的,教我們搬哩。”
道人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