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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部分

西南風調雨順之意。進了二層門裡,又見有喬松四樹,一樹樹翠蓋蓬蓬,卻如傘狀,忽抬頭,乃是大雄寶殿。那長老合掌皈依,舒身下拜。拜罷起來,轉過佛臺,到於後門之下,又見有倒座觀音普度南海之相。那壁上都是良工巧匠裝塑的那些蝦魚蟹鱉,出頭露尾,跳海水波潮耍子。

金蟬子又點頭三五度,感嘆萬千聲道:“可憐啊!鱗甲眾生都拜佛,為人何不肯修行!”

第222章決裂佛門(上)

金蟬子正讚歎間,又見三門裡走出一個道人。

那道人忽見金蟬子相貌稀奇,丰姿非俗,急趨步上前施禮道:“師父那裡來的?”

金蟬子道:“弟子是東土大唐駕下差來上西天拜佛求經的,今到寶方,天色將晚,告借一宿。”

那道人道:“師父莫怪,我做不得主。我是這裡掃地撞鐘打勤勞的道人,裡面還有個管家的老師父哩,待我進去稟他一聲。他若留你,我就出來奉請;若不留你,我卻不敢羈遲。”

金蟬子道:“累及你了。”

那道人急到方丈報道:“老爺,外面有個人來了。”

那僧官即起身,換了衣服,按一按毗盧帽,披上袈裟,急開門迎接,問道人:“那裡人來?”

道人用手指定道:“那正殿後邊不是一個人?”

那金蟬子光著一個頭,穿一領二十五條達摩衣,足下登一雙拖泥帶水的達公鞋,斜倚在那後門首。

僧官見了大怒道:“道人少打!你豈不知我是僧官,但只有城上來計程車夫降香,我方出來迎接。這等個和尚,你怎麼多虛少實,報我接他!看他那嘴臉,不是個誠實的,多是雲遊方上僧,今日天晚,想是要來借宿。我們方丈中,豈容他打攪!教他往前廊下蹲罷了,報我怎麼!”抽身轉去。

金蟬子聞言,暗暗道:“所謂佛憐眾生,也不過如此!待佛如何虔誠,佛可曾憐你半點?哪怕你從小兒出家,做了和尚,又不曾拜讖吃葷生歹意,看經懷怒壞禪心;又不曾丟瓦拋磚傷佛殿,阿羅臉上剝真金。佛也不曾行你方便。”

金蟬子道:“既然不留小僧,小僧偏偏要留下來。”

金蟬子也不磨蹭,跟他進方丈門裡,只見那僧官脫了衣服,氣呼呼的坐在那裡,不知是念經,又不知是與人家寫法事,見那桌案上有些紙札堆積。

金蟬子就立於天井裡,高叫道:“老院主,小僧不過求個方便,佛門既然慈悲,如何留不得小僧?”

那和尚就有些不耐煩他進裡邊來的意思,半答不答的還了個禮道:“你是那裡來的?”

金蟬子道:“小僧乃東土大唐駕下差來上西天拜活佛求經的,經過寶方天晚,求借一宿,明日不犯天光就行了。萬望老院主方便方便。”

那僧官才欠起身來道:“你是那唐僧麼?”

金蟬子聽這話,知道這僧官識得自己,道:“不敢,小僧便是。”

僧官道:“你既往西天取經,怎麼路也不會走?”

金蟬子道:“弟子更不曾走貴處的路。”話這般說,實則是金蟬子來了卻一段前塵舊事的,莫說此處稍稍偏離西去的路,即便是隔得遠了,金蟬子也要來走上一走的。

那僧官道:“正西去,只有四五里遠近,有一座三十里店,店上有賣飯的人家,方便好宿。我這裡不便,不好留你們遠來的僧。”

金蟬子合掌道:“院主,古人有云,庵觀寺院,都是我方上人的館驛,見山門就有三升米分。你怎麼不留我,卻是何情?”

僧官怒聲叫道:“你這遊方的和尚,便是有些油嘴油舌的說話!”

金蟬子道:“何為油嘴油舌?”

僧官道:“古人云,老虎進了城,家家都閉門。雖然不咬人,日前壞了名。”

金蟬子道:“怎麼日前壞了名?”

僧官道:“向年有幾眾行腳僧,來於山門口坐下,是我見他寒薄,一個個衣破鞋無,光頭赤腳,我嘆他那般襤褸,即忙請入方丈,延之上坐。款待了齋飯,又將故衣各借一件與他,就留他住了幾日。怎知他貪圖自在衣食,更不思量起身,就住了七八個年頭。住便也罷,又幹出許多不公的事來。”

金蟬子道:“有甚麼不公的事?”

僧官道:“你聽我說:閒時沿牆拋瓦,悶來壁上扳釘。冷天向火折窗欞,夏日拖門攔徑。幡布扯為腳帶,牙香偷換蔓菁。常將琉璃把油傾,奪碗奪鍋賭勝。”

金蟬子聽言,心中暗道:“說得巧了,我那弟子倒也就是這般的人,你不留小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