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心裡說不上是什麼滋味,像被突然狠狠紮了一針似的,左邊胸口驟然一緊。
他走上前去,輕輕拉住玉衡卿的手,十指交纏……
玉衡卿止住了笑意,只覺得指尖溫暖的觸感傳來,理智告訴他要馬上甩開,但是自己的手,卻不聽話了,反而緊緊的回握住皇甫的手,渴求著那個人的體溫,原來,一顆心,早已經在不知不覺中陷落……
玉衡卿垂著眼道:“念在義軍多是南乾百姓……今日我也不想再戰……胡將軍,帶著你的人走吧。”
“胡洛斌,援軍已到,是生是死,你自己定奪。”皇甫一個翻身上馬,坐到了玉衡卿身後,已經沒有要再繼續打下去的意思了。
梟凌一出,義軍,自然不可能有勝算。
胡洛斌不甘的咬著下唇,似乎要咬出血來:“玉衡卿!你這個叛徒!”
玉衡卿根本不想回他,他自己決定了的事,沒有人可以左右。看到義軍士氣已散,便不願再繼續糾纏,準備調轉馬頭。
皇甫皺著眉,膽敢對他娘子出言不遜!?冷冷嘲諷道:“胡將軍,義軍的首領大人,這話你可真說得出口啊。”“首領”二字擲地有聲。
胡洛斌的臉黑的發綠。
這時,義軍裡竟開始有人嚷嚷:“玉將軍!請你收下我們吧!我們也是受不了那昏君才反了的!”
此言一出,附和的言語和反對的言語如潮水般翻騰起來,有的苦苦哀求,也有咒罵梟凌是叛徒的。
胡洛斌威嚴盡失,氣極的怒吼:“都反了你們!?給我閉嘴!”
周邊幾個小兵禁了聲,可吵鬧完全沒有平息。
玉衡卿皺著眉看著那些穿著破爛的義軍們,淡道:“諸位……”
聲音不大,卻因有內力的輔助使在場的每一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四周寂靜下來。
“玉某身負滅門之仇,早已不是以往北鳳的將軍,只不過,仗著兄弟們看得起,借梟凌的力量回雒城討個說法。”他輕輕一夾馬,四周的人群自動的讓開,兩人一騎慢慢踱出包圍圈,沒有一個人阻攔,唯有他波瀾不驚的語調在四周散開,“待報仇之後,若還有命在,玉某從此歸隱山林,此生都不會再捲入是非,梟凌,自然也就不會再存在了。”
潛詞便是:梟凌沒有再繼續擴大的必要了,跟著我,沒有讓你們飛黃騰達的機會。
言罷,帶領著兩方軍隊,如來時那般匆匆退卻,義軍全都愣在原地,盯著他們浩浩蕩蕩的離開。
胡洛斌今天失了大面子,火氣大得很:“你們一個個就想跟著玉衡卿那叛徒妖人去了麼!?混賬!”招來副將,大聲的命令道,“剛才想要叛出的,全都給我軍法處置!以後誰再說出這樣的話,就把你們腦袋一個個割下來!掛在軍旗上以儆效尤!”
義軍裡,死一般的沉寂。
胡洛斌下令撤軍,皺著濃眉,臉色沉重,今天,確實是自己太心急了,一想到可以取到皇甫嵐蕭的首級就擅自調兵到此,沒想到,千算萬算,就是沒算到玉衡卿居然活著!還投靠到北鳳那邊去了……還好自己是以義軍首領的身份出現,沒有招致玉衡卿的截殺,否則,壞了那位的大事,可就……
☆、第三十章 情愫
夜色正濃,月也隱在了雲層後面,回去的路上,隊伍裡點起火把,微弱的光亮卻只能影影綽綽照出前方的路。
皇甫坐在玉衡卿的後面,兩手環過他的腰,抓住了韁繩,他把下巴往伶肩膀上靠了靠,鼻尖縈繞的盡是那人身上淡淡的味道,心裡,覺得很平靜,很安心,很想,就這麼一直走下去。
“皇甫將軍,後面可是你我的軍隊。”某人不解風情的來一句。
皇甫一笑,不僅沒有放開,反而變本加厲的把身子貼上去,兩人之間沒有一絲縫隙。
後面的賀遙曦一干人垂著腦袋,默唸:天太黑了,什麼都看不見看不見看不見……
唯獨多事的二狗拐了拐旁邊走著的大熊,賊兮兮的調笑道:“你看,將軍和夫人感情真好。”
梟凌鐵騎的眾人紛紛豎著耳朵的消化著這一訊息,腦袋垂的更低……
皇甫滿意的看到自家娘子耳朵又開始泛紅了,就忍不住輕輕上去含了一下,戲謔道:“沒事,他們會習慣的。”
韁繩落到了皇甫手裡,玉衡卿也就懶得再去管馬,知道這人臉皮厚,他暗自啐一聲,卻是自然而然的靠到了皇甫懷裡,反正後面的人都知道了,他又有什麼好隱瞞的。
可這一靠,卻聞皇甫幾不可聞的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