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違律,罰了他四十軍棍,令公子回京後便即去自領。今日午後,二公子隻身去了刑杖司。此刻,只怕是連床榻都下不了了……”
雨薇聞言一驚,她萬萬想不到還有這麼一出,一時間竟心慌意亂起來:“公子因我受刑,在下理應前去探望,請大人代為安排……”
齊瞻思忖良久,抬頭看她,卻意味深長道:“也好,先生妙手回春,或許真是治癒公子的良方呢……”
作者有話要說:
☆、(十一)夜訪
雨薇來時已是入夜時分,屋子裡四下無人靜謐如眠,司馬昭俯臥在竹榻上,背上只蓋了條薄被。月光自半開的雕窗透進,照在他年輕臉上,原本堅毅的輪廓多了幾分寧靜溫潤……
雨薇一時怔仲,心裡忽然百味雜陳:自從無端墜入這一世,她一心所想的皆是如何自救生存,如何回到屬於她的時代,從未想過在兒女情長上有所羈絆,更何況還是小她六歲的古代少年……可如今,眼見驕傲自負的他為了救她隻身涉險穿越箭雨、為了她在平原王面前屈膝折腰、甚至為了她違抗軍令身受刑杖……。這縷縷摯情絲絲厚意,她怎會視若無睹,毫不感動……然而,她又將如何向他解釋,他們之間的差異,他們原本就是來自不同世界的兩個人,之間相隔著千年的時空,更橫亙無法逾越的心靈鴻溝……
“你何時來的……”不知何時司馬昭已然醒轉,看到一旁的雨薇不由詫異。
“我來看看你的傷。”雨薇幾分尷尬地收回心神。“可還疼痛?”
“不妨事的。”司馬昭牽強的笑了笑,“我原不讓他們告訴你的……”
“二公子受傷,我這將軍府醫侍都不知曉,那豈不是尸位素餐?”雨薇莞爾一笑,伸手去要揭他背上的錦被。
司馬昭卻一把扯住被子,露出幾分尷尬,“傷口汙穢,你別看了……”
雨薇呆了呆,她身為外科醫生看慣了各種創傷疾患,倒實在沒想過在司馬昭眼裡自己卻只是個牽動心頭的女子,此時是他最狼狽的樣子,當然也最是不願讓她看到……
她收回手:“我帶了些消腫散瘀的藥,你記得讓人幫你敷上……再讓我替公子請個脈,開幾貼治傷止痛的藥吧……”
“不必了!”司馬昭聲音裡多了幾分焦躁,“我並不是請郎中來診病的……”
他說著竟豁地坐起身來,這下賭氣似地動作,牽得棒瘡處劇痛不已,他緊咬著唇,面上都沁出了冷汗,卻沒有哼一身。肩上的被子滑落下來,雨薇才見那貼身的素緞小衣已粘在脊背上,點點的血漬在白綢上化開,斑駁的痕跡觸目驚心……
雨薇心頭驟然一緊,竟是種說不出的難過,她伸手扶住他:“公子對雨薇待若至親,而我卻連累公子至此…… 公子若再不好好治療休養,只會叫雨薇愈加愧疚自責……。”
“江雨薇!你非要用這種口氣與我說話嗎?”司馬昭再度打斷了她,目光帶著拗些和怒意,灼灼地彷彿要將她熔盡……
雨薇無言以對,心頭竟無端地慌亂忐忑起來。
靜默許久,他好似自語地說:“事到如今……你還不明白我對你的心嗎?”
雨薇卻只是抿著唇,半晌,終於下了決心似地抬頭看他道:“公子,在下有些話,不知當說不當說……”
司馬昭微微一怔:“你儘可說。”
“雨薇與公子雖相識不久,但公子少年英豪,才略膽識皆令在下欽佩不已,雨薇妄想高攀,欲將公子引為知己視同手足。若公子答應,雨薇願用三年時間,傾盡全力為公子效命,襄助公子成就宏圖大志,也請公子三年之後,放雨薇迴歸鄉野、浪跡江湖。”
司馬昭聞言愕然,望向她的神情卻漸漸沉落。他許久不言,屋裡的空氣靜得如同凝滯一般,唯有遍佈屋角的燭燈,跳動著不安地焰苗。而他的嘴角慢慢浮起一絲冷蔑:“父親許你入幕府上,莫非你還真的自比臥龍鳳雛不成……別忘了,你只是一屆女流罷了!”
他話音刺耳,雨薇心頭一陣寒涼,似有些難堪,但更多的卻是失落。她站起身,深揖了一禮道:“雨薇自知僭越了,那公子就當在下什麼也沒說過……公子安心養傷,在下告退了……”
說完,她轉身欲退,卻猝不及防地被他拉住了衣袖,那一下力道突然,害她幾乎要跌倒,她駭然地看向他,卻見他陰鬱的眼神漸漸變得空濛……他咬了咬唇,嘴角似乎有了種糾結著的痛意:“你……真的要走?”
雨薇不明所以地呃了一聲。他卻忽而釋然一般地笑起:“我方才只是戲言罷了,你竟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