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頊又狀似無意的問木婉薇現在對安平侯府是何樣的感覺,畢竟是居了幾年的地方。
木婉薇皺起眉頭回了句,“煩。一想到那個地方就打心底裡厭煩,這輩子都不想再踏那個門檻兒……”
………………
皇帝將自己關在勤政殿中足足一日後,終於是次日早朝時做出了論斷,查!仔仔細細的查。
他怒急的扔給三指王爺一薄一厚兩本冊子,讓三指王爺按上面所書人名將事情查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三指王爺將那兩本冊子拿到手中後先是一愣,隨即領了命。
回到自己的府邸翻開仔細一看,果然和他所想的一樣,這一薄一厚兩本冊子上所記載的並不是全部,一些記有某些權貴和大臣名字帳目的紙頁已是被撕下去了。
這,是皇帝親手有所為。
朱佶早就料到這點了,英親王在朝中倒賣鹽引,賄賂官員近十年,這其中牽扯的權貴和大臣豈能少了。
只怕就是當朝六部尚書,也有人牽扯其中。若此次一舉全都拿下,朝堂上將無可用之人。逼得急了,許是還要生出些別的禍患。
對於這種事,急不得,只能抽繭剝絲慢慢來。
那些逃過此劫的人若是心中明白,日後定會安分守幾為朝堂效力。若還是混沌不清,落馬治罪不過是時間問題而已。
因英親王府案,年味兒還未過的京都呈現出另一種繁華。
同英親王府做過私鹽買賣的,皆是四處求門問路,看能不能找到在三指王爺面前說上話的人,也好讓他手下略鬆一鬆。
罰多少銀兩都沒關係,畢竟是身外之物,沒了可以再賺,重要的是別抄家治罪。
那些同英親王府有正常生意往來的府邸,亦是心驚膽顫找人疏通。
英親王府這些年來,慣會用店鋪上的生意將那些倒賣鹽引的見不得光的銀兩變成見得光的,誰知道他們在不知不覺中有沒有被拉了進去?
此時,安平侯府中正亂著。因英親王這顆大樹倒了,木二夫人這兩年做私鹽買賣的事再也掩不住。
她一邊著急找人疏通門路,一邊眼睜睜的看著小王氏將她這些年來所吞公中銀兩的帳目一筆筆一項項都擺到了木老夫人的面前。
木老夫人震怒之餘,讓木二夫人將吞的那些銀錢都吐出來,並揚言,若官府來拘,她不會為木二夫人求情一句,亦不會給宮中的晴嬪傳話,讓晴嬪在皇上面前說上一言半語。
可二房如今又哪裡拿得出那樣多的銀兩,木二夫人就是因為沒銀子才做的私鹽買賣。而這私鹽買賣,也只有最開始兩三次是賺的,後面這些次,因販賣的量少,不過是略沾薄利。
現在,就是將她骨頭攆成渣她也交不出十分之一。
心急之下,木二夫人病倒了。木二老爺雖不情願,卻也在木老夫人的強壓之下將手中的店鋪田產交了上去。
幾十年的老夫老妻,連嫡孫都兩個了,他只求木老夫人不要太絕情,傳話讓宮中的晴嬪為木二夫人說句話,別讓她這樣的年歲再落了牢獄之災。
就在這空檔,小王氏和木四夫人站出來了,她們要求分家。
這些年來她們仰著二房的鼻息活著,受盡難為。眼下二房要敗,不能拖著她們一起進了牢籠。
木老夫人自是不同意,這家要是分了,豈不是應了那句樹倒猢猻散的老話?
二房也不同意,他們若現在淨身出戶,這牢獄就坐定了!
幾方僵持不下之時,罷官一年之久再沒任職的木大老爺站出來了。這家,他同意分,而且一定要分。
徹底丟了官職出了那名利場,讓木大老爺的腦子清明瞭許多,也終於肯將心思往後宅中放上一放。
放目一看,滿心淒涼。
嫡妻亡了兩任,嫡子溺水而亡,兩個嫡女被趕出家門,一個嫡女離合在家丟盡顏面,一個庶女又落得那樣不堪的下場……
如今,他房裡也就剩下一嫡子一庶女,若再這樣不明不白的混過下去,只怕連個後都沒了。
於是,不顧木老夫人的阻攔,在木老侯爺不在安平侯府的情況下,木大老爺以安平侯府嫡長子的身份選了吉日開了祠堂祭拜先祖,又請來帳房,將安平侯府名下的產業統統清算,再按嫡庶大小分家。
不去細算時,木老夫人還當安平侯府風光了這麼多年,會有多厚的家底。一算之下,不由得氣上心頭,口吐鮮血。
整個安平侯府,除了這個外表光鮮的大宅子和大庫裡一些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