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盞中茶飲盡後,朱佶命下人將一個女人帶到了屋子內。
隔著隱約能見人影,用竹蠛編成的簾子,朱佶清冷著聲音,對跪在外面的人問道,“你交出劉安這幾年來的帳冊有功,想要什麼,說吧。只要不過分的,我都答應。”
☆、第 268 章 掏空
這個在竹簾外面所跪,看似穿得光鮮卻滿面憔悴的女人,正是盧碧雲。
正是她,在上元節夜,趁著劉全去英親王府上差時,將她進入劉全府中這兩年,早期私下裡記錄的帳冊和後期取得劉全信任而掌管的帳冊,通通交到了三指王爺的手上。
她忍辱負重,苟且偷生兩年,將一個**的老太監服侍的服服帖帖,為的就是等待一個契機,將那些她恨到骨頭裡的人全部弄死。
至於自己想要什麼,盧碧雲早想好了。
她抬起頭,看著竹簾後面隱隱的兩個人影,朗聲道,“民女所求不高,一,我要我原來的籍貫。”
盧碧雲原來的籍貫雖不是貴籍,卻也是良民。因著木三奶奶簽下的那紙納妾文書,她成了半個奴才。
如今,她想把籍貫改過來,不再和奴字搭邊兒。
這事不難,和衙門打個招呼的事兒,朱佶想也未想的點了頭。
“二,我要銀子。”盧碧雲又道。
這兩年來,她是沒少在劉全的府上斂財。可那些銀錢,最後都被木三姑奶奶搜刮去給她那不爭氣的哥哥治了花柳之症。
說來可笑,盧紹閒的病本已是治好了,卻因管不住跨下三寸再次流連勾欄,不過半月的功夫,便將那骯髒病又招回來了。
第一次得病時,盧紹閒尚且能下地走走。這次復發,卻是連地也下不了了。人瘦得脫了形,身上潰爛得發出陣陣惡臭……
盧碧雲要大筆的銀子傍身,留下一部份給木三姑奶奶算是盡最後的母女情宜,然後遠離京都去別過日子。
朱佶不缺銀子,所以答應的也痛快,“五千兩,可是夠了?”
盧碧雲點頭,五千兩已是不小的數目了,足夠在遠離京都的小城置處宅子再支個鋪子。
見盧碧雲沉聲不再說話了,朱佶再問她可還有別的要求。對於功臣,他一向大度。
盧碧雲跪在那裡默默的想了許久,最後咬牙切齒的回道,“我要安平侯府家敗人亡!越快越好!”
聽到這話,坐在竹簾後面的朱佶和江頊皆是一愣。這個女人是自己找到三指王爺的,因時間短,他們還未細查這人同安平侯府有何關係。
安平侯府雖不算是什麼高門,卻是木婉薇姐妹的生身之所。
對視一眼後,朱佶讓下人將盧碧雲帶下去,又命人去查盧碧雲的底細,“細細的查,她同安平侯府是何關係,又有何過節,做過些什麼事,我都要知道。”
江頊則簡單很多,出了太子府後,策馬來了鎮國公府。
如今江頊這個表姑爺到鎮國公府來的次數,可是要比鎮國公府大公子柳景盛還要多了。因熟悉了,侍衛也沒去通報,而是直接將江頊迎了進去。
拜見了坐在主院中,正拿著一封書信笑盈盈說話的鎮國公夫婦後,江頊去了清明居。
江頊先是抱起兒子逗了會兒,然後才和木婉薇問起盧碧雲這個女人同安平侯府有何過節。
一提到盧碧雲,木婉薇就恨得牙癢癢。
這些年來,盧碧雲所做下的事簡直是罄竹難書。從小時候挑唆玉姐兒為難自己,到後來算計木婉欣,再到後面算計宇二奶奶……
每一件事,都能讓人恨不得將她大卸八塊去喂王八。
不過到底是木二夫人棋高一招,將盧碧雲送給了一個太監做妾。
說到最後,木婉薇心底的怒氣消了許多,她不是死捉著仇恨不放的人。現在盧碧雲已經落得那樣不堪的下場,足夠了。
江頊聽完**憤憤的一番敘述後,笑了,道,“可惜是個女兒身,若不然,好好培養一番,定能當個好謀士。”
“就她那樣還能當謀士?”木婉薇忍不住回道,“一肚子的壞水!”
不過也是,當謀士的,不就是想法設法的去算計別人?
一眯眼眸,木婉薇湊進了江頊,言簡意駭的道,“你就是太子的謀士……”
換句話說,江頊一肚子的壞水。
江頊被說的心中尷尬,輕咳一聲掩飾了面上露出的些許窘態,“好友,我和太子是至交好友。”
木婉薇忍不住一笑,轉身又哄兒子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