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起來,“那也挺不錯啊,老的死了,還有小的在,父債子償,外甥債孃舅償,最好不過了。”
金粽子低低道:“你想怎麼做?”
盛羽淺淺一笑,“榮治不是剛說了嗎,那邊白米已是天價,我們是生意人,這筆錢怎麼能不掙呢。”她挑了挑眉,吩咐榮治,“把那批貨設法運過去吧。”
榮治愣了愣,“那批貨?”他看看妻子,又看看笑容冷然得冰塊一般的盛羽,忽然驚出一身汗,“娘娘是說……那批摻雜了碎石的黴谷?”
盛羽微笑,“不給我們國舅爺出點難題,如何能顯出他的治國之道呢?”
門轟地一下被踢開,除了盛羽,房中幾人都循聲望去,守在門口的兩個隨從面色尷尬,都有點不知所措,因為他們都認識此人,知道他是丹墨公主身邊的紅人,是以完全沒對他加以設防,哪曉得他竟會這樣無禮。
盛羽聽到眾人都不吱聲,面上的笑容淡下去,頓了頓,側首問:“聶焰?”
聶傾城狠狠瞪著她,那目光悲痛欲絕,又不敢置信,簡直像是要將她生吞活剝一般。
盛羽和他相識多年,這三年來,因為她目盲,聶傾城更是用盡了所有心思悉心照顧她,教她一點一點適應了從此黑暗的世界。因為暫時尚不能脫離戰北極的掌控,她與他也不能成親,雖有耳鬢廝磨,卻始終未有逾界之處。
聶傾城的疼愛憐惜,叫她感動,她雖然看不見,可他身上的氣息味道,他的腳步頻率,盛羽無一不爛熟於心。
她可以確定,這個無禮闖進來的人就是聶傾城。
聶傾城直直盯著她,忽然暴喝:“都給我滾出去!”
未待他人出聲,霜晚便怒起來:“死小白臉,你叫誰滾出去呢?”
聶傾城看也不看她,忽然欺近身,霜晚只覺眼睛一花,一陣勁風襲來,她心中大駭,出掌如削,聶傾城卻身如鬼魅一般,身手快得驚人,往往霜晚一掌還未到位,他已先她一招遞過來,霜晚再要將招式使老的話,倒像自己是往他拳頭下撞了。
霜晚慌了神,她雖然私下裡也常跟聶傾城鬥嘴過招,可從沒見過他這樣使盡全力,偏偏他出手毫不留情,她卻不能不留情……
兩人鬥了十來招,聶傾城一個抽冷子拍了她的穴道,提起衣領子大喝一聲:“滾!”一拋便將她甩了出去。
門口幾個隨從,全是戰北極派到盛羽身邊的雪雕軍高手,遂聞聲而動,盛羽卻招一招手,沉聲道:“都下去。”
金粽子擔心地看一看聶傾城,又看看盛羽,“阿羽?”
“你也出去吧。”盛羽拍拍她的手,“讓榮治陪你早點回去,好好養著,小心動了胎氣。”
金粽子瞧她神色,知道她要跟聶傾城單獨談談,只得點點頭,同相公出去,留下盛羽和聶傾城單獨相對。
待眾人都走後,室內靜下來,盛羽站直了身體,揚面迎向她隱約感覺到的方位,冷靜地問:“你都聽到了?”
聶傾城看著她,看著這個自己恨不得刮開了心,用命去愛的女子,全身浸入冰水一般透涼。
他慢慢走近,語聲輕得溫柔,“你知不知道,你這麼做,梓國會有多少無辜百姓受牽連?你的恨就這麼深?只有整個梓國餓殍遍野,全體陪葬才能解你心頭之恨?”他望著她,輕輕搖了搖頭,“阿羽,你難道忘記了,那是我的故國,我的父王,家人都在那邊,我孃親的墳頭也在那邊,就連我們,就連我們,都是在那裡相遇的。”
盛羽的心微微抽痛,可是二師兄,王伯,陳嬸,小二子,那許多許多條鮮活的命又怎麼算?
她揚了揚下巴,冷冷道:“你是你,梓國是梓國。我會設法救援北崢王府,但我不可能放過梓國,放過葉朝扉。”
“你是不願放過葉朝扉,還是一直對他忘不了情?!”聶傾城忽然怒起來,他抱住盛羽,桃花眼細細地眯著,死死盯著她的眼睛。
她的眼睛,
78、進退難,恨仇雙刃劍 。。。
再也看不見了,以前她曾在他面前那樣深情地看過那個人,這雙眼睛裡泛起的光輝,叫他嫉妒至今。雖然她答應了和他私奔,答應告別岑國後便會嫁給他,可三年了,他從沒聽她對他說過一句愛,從沒能在這雙眼睛裡找到當日他羨慕不已的光彩和深情。
聶傾城忽然惶恐,這個女人,她究竟有沒有愛過自己?難道她就不能為他,放下仇恨?
作者有話要說:杯具死鳥,偶怎麼總是這麼大半夜的更新啊,抱頭,5555555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