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小麥,呈梯狀在田野裡,田邊地角里,隨風搖動著妖嬈身姿的全是金燦燦的油菜花。
風吹麥浪,改成風吹油菜,算不算同樣的浪漫?
閉著眼睛,連翹認真的嗅了嗅,空氣裡,似乎還能聞出滿鼻子油菜的甜香兒。
“火哥,你聞到了麼,油菜花的香味兒。”
“嗯,挺香的……還有青草的味道。”
“對對,你狗鼻子長得好——”
青草味兒,很好聞。金黃色的,淺綠的,深綠的,各種其它各種顏色的野花夾雜著油菜花,漫山遍野抒寫著生命的顏色,整一幕夏季的畫卷,這是獨屬於山村田野的氣息,也是獨屬於沂蒙的堅強氣息。
微風拂過面頰,鄉村清晨的泥土清香,蜜蜂在油菜花上忙碌的景象,不無令人心醉。
美,美!還是美!
她感嘆著它們的美,細細地為火哥描述著,可是卻又找不到太過準備的詡兒來形容這份美。
“一片,一片全是油菜花,金黃色的油菜花……好燦爛,像陽光,很美……”
“你啊……”抓住他的手,男人似乎在跟著她的描述想象。
“來,火哥,先坐在這兒!”
她笑著將火哥扶到油菜地旁邊一塊兒比較平整的石板上坐好,這石板往外伸升了一小段兒,特別適合登高望遠的那種。眺望著遠方,心境特別開闊,連翹為他描繪著這份美景。
他們所在的位置,正是這會兒最高的山頂。
遠處,大大小小的山峰層巒疊嶂,綠樹成萌,興起時大吼一聲,山間就會給你同樣的回應。遠近青蔥的山林裡,間或有幾縷村民家的煙囪升起的裊裊炊煙。
靜謐,幽然。
她繪聲繪色地說,火哥面帶微笑地聽。
好半晌,等她停了下來,男人才笑著說:“別扯遠了,該你唱歌了……”
“呃,好吧……相公,請洗耳恭聽,妾身來也!”
雖然宮、商、角、徵、羽五音她都全不熟,但為了那首心心念唸的《沂蒙山小調》,她決定革了命去唱。
沒有民歌的韻味兒,沒有流行樂的美感,但好歹,人家連翹姑娘還是記得詞兒的。
“人人那個都說哎,沂蒙山好……沂蒙那個山上,好風光啊……青山那個綠水哎,多好那個看
……風吹那個穀穗哎……遍地香……”
在小調優美的旋律裡,山風,花香,陽光的疏影,大山裡的幽靜,徐徐而來。
沒有城市的喧囂,只有最純粹的鄉土氣息撲面而來。
他的心,她的心,他們倆的人與自然貼得很近。
好吧,連翹唱功沒有,好在嗓子不錯,清靈婉轉,在這山頂上既興唱著,算不得好聽,但也不難聽,貴在其情嘛!
今後一個字落下去,哎呀媽呀,她終於唱完了。
得瑟地纏著他的胳膊,她認真地仰著頭問:“火哥,咋樣,唱得咋樣,趕緊表個態,順便配發獎勵!”
“挺好的!我好像聽到樹上的鳥兒都被你唱得搬了家……”
聽他調侃了,連翹噗哧一樂,呲牙咧嘴地衝他做了個鬼臉。
做完了,才想起他看不見。心裡一默,她接著又開始不依不撓地討公道:“帥哥,你丫玩冷幽默呢,是吧?明確告訴你,不行!明碼實價,我給你唱了歌,你也得回報我。”
“怎麼回報啊?”捏了捏她的手,邢爺有些好笑。
“講個笑話給我聽……”
想了想,他勾了勾唇角,抬起頭平視著遠方,不知道他視線裡究竟出現的是什麼景象,但他真的認真地開講了:
“曾經,某國為了達到竊取鄰國最新軍事攻擊計劃的目的,一次性派遣了數名漂亮的女間諜出去,結果一年過去了還毫不所獲。後來,有一名女間諜自稱順利完成任務回國了,當頭兒問她要東西的時候,她得意地說:雖然我沒有拿到攻擊計劃,但是我卻俘虜了他們最高指揮官的兒子。頭兒大喜問她:人呢?美女間諜指了指肚子說:再隔幾個月就見到了。”
“啊……哈哈……”
連翹哈哈大笑,笑了好幾聲,轉過頭來望著他一本正經的臉,好玩地捏了捏:“你給我講笑話,自己幹嘛不笑啊?”
“因為不好笑唄!”
“哈哈,挺好笑的啊!”
“傻丫,笑點真低!”
“嘿嘿,來,邢烈火同志,笑一個唄!”將臉靠在他胳膊上撒嬌,老實說,連翹也不覺得特別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