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這會兒,鬱結在心的連翹就想靜靜地呆一會,但為免被小姨看出自個兒的反常來,她還是盡力剋制著心情和他們嘮著嗑兒。
只不過,時不時的失神。
好在寧陽正是嘴叉子大大的年齡,對他這個當特種兵的表姐心裡的那個崇拜更是比泰山還高,望著她的那個小眼神兒亮鐙鐙的,對神秘的特種部隊尤其充滿了好奇。
一頓飯下來,除了按保密條例不能說的,寧陽問什麼,連翹便答什麼,逗得他那個樂啊,露出八顆大大的白牙,明晃晃的特別耀眼。
那八顆白牙的笑容,讓她記在心裡很久都忘不掉。
家裡的飯,吃著總是暖心的,很快便讓她暫時忘記了那些不愉快的事兒,被表弟逗得哈哈大笑起來。
一融入了氣氛,她嘴賤使壞的毛病就再次死灰復燃了,整得表弟抓耳撓腮,兩姐弟玩得樂此不疲。
這頓飯由於嘮的話題多,所以花費的時候挺長,等吃過晚飯幫小姨收拾完屋子,天兒已經很晚了。
連翹匆匆去浴室洗了個澡,從衣櫃裡翻出自己以前的睡衣穿上,睡在小姨新換了床單的小床上。
終於,長長的吁了一口氣兒。
今兒一天,發生的事情真多,從天下到地下似的感覺,讓她覺得自個兒的軸心有些偏了,得好好糾正。
而此刻,真實躺倒在床上的時候,她感覺到累了,不是身體累,而是心累。
緩緩閉上眼睛,可是詭異了!
自稱睡神轉世的她,明明這麼累了,卻怎麼著也睡不了。
奶奶的,她低低咒罵了一聲兒,可是又不知道罵誰。
心裡很清楚,都是該死的習慣作怪,她想念那個懷抱了,那麼暖乎乎的懷抱,真的讓她挺稀罕的。
打小兒她身子就偏寒,經常睡一整晚上到第二天早上,那四肢還是冰涼的,打從跟著他睡,一直覺著暖和和的真美,而現在,突然失去了這種溫暖,讓她真特麼的不習慣啊!
揪了揪自己的臉,她暗罵自己沒出息,想男人了,又開始給自己較勁兒起來!
翻過去,又覆過來,約摸磨蹭到半夜,腦子還清醒無比,這狀態,不由得讓她沮喪不已,聲聲兒的呼喚著睡神快來……
最後,她忍在受不了自己了,躡手躡腳地出了臥室,準備去倒杯水喝。
剛一出門兒,就被從房間出來上廁所的小姨逮了個正著。
開啟燈,看到往常一入夜便睡得跟頭豬似的丫頭眼圈兒紅紅的,小姨有些詫異地問她:“翹翹,還沒睡?”
打了個大大的哈欠,連翹輕嗯了一聲,點著腦袋,“口渴了,找點兒水喝……”
“是不是哪兒不舒服?”
心裡咯噔一聲兒,她眸子微斂,若無其事地擺手笑著:“沒事兒,就是喉嚨幹。”
“那早點兒睡,女孩子不要熬太晚!”
嗯嗯嗯地應答著,連翹微微笑著,看著小姨離開的背影,視線忽然有些模糊。
趕緊轉身,媽呀,可不能掉眼淚兒!
……
第二天,天還沒亮她就離開了。
好吧,不是她賴床的毛病突然好了,而是壓根兒一晚上沒睡著……
為了避免被小姨發現嘮叨,她就給壓了張寫著“部隊緊急任務,先走了,小姨,姨父,寧陽多注意身體”的字條就灰溜溜了。
沒有了白色的小馬兒,哪怕她天不亮就出發,趕到紅刺總部的時候,也剛好夠點兒。
看著整潔明亮的營房,她暗暗攥了攥拳頭。
加油,連翹,你是一個兵!
不得不說,這姑娘認真工作起來,其實真是挺敬業的一個人,在機要處這個地兒,她由於卜處長的特別‘關照’,上上下下,大大小小各種雜七雜八的事情她都被名正言順的‘公派’過。
所以,業務水平絕對過關了。
之前,有謹於自個兒的‘特殊身份’,她除了跟舒爽絮叨絮叨這個變態女人的之外,從來都不在單位上跟同事抱怨什麼,更不在火哥面前打小報告。
沒法兒,這就是她人性裡的格調。
至於她堅持下來了,短短几個月之後,她現在可以很驕傲地挺胸抬頭告訴所有人,她連翹是一個合格的特種軍人,思想也許還談不上有多崇高,但她能讓挑剔得恨不得雞蛋裡挑出骨頭來的卜處長都沒法兒找茬罰她,這也是本事。
在機要處,她是蠻有人緣的人,她性格好,肯吃虧,開朗,嘴甜,說話還特逗,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