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後來就擰不回來了。再者說了,我要真揣了一兜子東西陪十八爺玩,或是說其實我最恨作八股……不用聖上生氣,早叫家父一頓板子打死了。”
徒愉是真吃驚了:“你不喜歡讀書啊?”賈寶玉搖搖頭:“書也看些,只不大喜歡八股,做得看東西總是一條一條的,腦袋都寫成了方的!只我們家裡,旁的倒好,家父對讀書看得重,總不好叫父親失望,”說著一搖頭,“書讀得好了,便不用挨板子,不然總要掛心,還不如打頭做好了,偶爾有疏漏的時候,往老太太跟前一跑——”徒愉大笑:“你可真能裝,先時我可沒看出來!早知你是個妙人,咱們也好早得些樂趣。你倒是怕板子多呢?還是不叫令尊失望多?”
62、與人聊天彆扭無比 。。。
徒忻咳嗽一聲,徒愉與賈寶玉都看向他去,卻見他懶懶地靠在椅子上,摩挲著碗沿兒不說話。徒愉對賈寶玉一擠眼睛,吐了吐舌頭,引得賈寶玉唇角上翹。徒愉道:“唔,還是這樣好。我說你啊,閒著別繃著了,可惜了好相貌……”
徒忻重重咳嗽了一聲:“胡唚什麼呢?這麼輕狂! ”徒愉也知道這話說得有些過了,尋常說了也就說了,反正他也看賈寶玉不那麼順眼看人老羞成怒也是一大樂事,難得今天賈寶玉投了他的眼緣,也就順著道了一回歉。徒忻又說賈寶玉:“你今天一朝顯露了本色,倒開始教起十八弟躲懶了?他平日不老實,躲到母妃那裡也是被交給師傅。”
賈寶玉道:“十八爺還是這麼直爽,倒教人羨慕。”徒忻道:“不過是缺心眼兒,人前不知道收斂。”徒愉不高興了,不說話。賈寶玉道:“今兒難得能脫身,何必計較太多?可不是什麼時候都能鬆快的。”徒愉心有慼慼焉地點頭:“可不是哪裡都有人管的,好不容易摸了出來……”又被他哥哥瞪了。
賈寶玉笑道:“只要兩位安安穩穩回去了,我只當什麼也沒看見——兩位是悄悄出來的吧?十六爺也不必掩著,這樣的事兒——咳咳,十有八九都幹過的。呃……我常對母親說去舅舅家午飯才回,打個忽哨就出來倒能玩一早上。整日悶在家裡都悶得要長黴了。”
共同的偷跑經歷倒是拉近了不少距離,徒忻垂眼聽著徒愉問了賈寶玉京中有何可玩之處,又與賈寶玉交換心得——什麼遊戲好玩、哪樣東西好吃、又有何處景色怡人、宮裡有什麼笑話了、外頭又有什麼新聞。心裡有些氣悶,倒是徒愉這樣的過得恣意舒坦,只要徒愉放開了,連個闆闆正正道學樣的賈寶玉都跟他三言兩語交談間褪了偽裝。
徒愉往常談得來的,多是些不務正業貪玩的伴讀紈絝,徒忻必須得承認,看著弟弟與這些人玩得瘋了,訓上兩句挺有點成就感的。現在與個自己也承認有些本事的探花也能聊到一起……與好學生處得來那是徒忻的長項。徒愉恣意的樣子讓徒忻有些羨慕了,然而他又做不來徒愉的樣子,只能看著兩人在冬天的陽光裡談話臉上帶著暖暖的笑,險些把自己憋出內傷來。十八弟少有這麼不鬧騰的時候,賈寶玉看著也很柔和,兩人說的內容雖非詩詞歌賦卻也不是什麼不正經,連喝斥都沒話題,自己……有點兒多餘……
又聽徒愉道:“你要散館了?那可好,能留京裡就更好了,再不濟我去求皇兄留你下來,你投了我的脾氣,咱們一處玩,豈不省心?”賈寶玉道:“那怎麼成?我還得養家餬口吶。”徒愉噴笑:“你們家裡還能缺了什麼不成?倒要你
62、與人聊天彆扭無比 。。。
養家餬口?你可想好了,真攙和到外頭去可有你受的!外頭汙糟事兒可多著呢,趟那個渾水做什麼?真要治國平天下麼?”賈寶玉笑道:“且看看罷。”徒愉也就是興致來了順口一說,見賈寶玉沒當面阻了,也就不再強辯。[賈寶玉心聲——老子是男人啊!我不趟渾水,家裡就要另有人趟,難道要叫家裡一幫女人們趟不成?老子姐姐給你們家當了十年傭人才熬出頭來,再靠女人,我都沒臉見人了。再說了,別人給的可不如自己拿順當,你自己就是個不靠譜的,我要靠你就是腦子抽了。]
徒忻眯了眯眼,看賈寶玉似是極愜意地曬著太陽,心下斷定——這傢伙就沒把十八弟的許諾當真。徒忻自己就常作這種表情,看著溫和,實際上是懶得與人爭辯,徒忻的心情莫名地好了起來。以十八弟之不靠譜,賈寶玉要把他的話當了真,徒忻從此不會給他什麼好評價了。
賈寶玉伸手招來茗煙把桌上的東西收起來,又說:“只可惜外頭的東西帶進宮去有違制度,不然這裡頭倒有幾件可玩的。”徒愉就眼巴巴地看他哥,徒忻只作沒看見。徒愉道:“十六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