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夢還沒醒。她閉上眼,哪怕撲了個空,也不要再看到父親在眼前消失那樣的殘酷畫面……
可那接住她身子,微微往後踉蹌了兩步的男人沒有消失,胸腔的震動能感受他正在悶悶的笑。單七倚揪著父親的衣袖,手指都在發顫,爸……爸。
“倚倚,再不進去,可要誤了吉時喲。”單將臨的眼也花了幾分,抬手要揉懷中女兒的發,又生生忍住,是了,今天是寶貝女兒人生中最重要的一天,要美美的,可不能讓他給弄亂了。
“走吧。”
“爸……”單七倚喉嚨被被利器劃破一般,疼得不行,明明很多話想講,卻哽著不知該怎麼發聲。
“這麼大還哭鼻子,哭醜了小心嫁不出去。”單將臨捏了捏她的肩膀,將貂毛坎肩兒扶了扶,“進去吧,外頭冷。”
“嗯。”
鼻音滿滿的一聲應答。
就像是做夢一樣,又有不同。
耳邊是舒緩的結婚進行曲,她此時挽著的是父親的手臂,不遠處是念念小可她們在撒著花瓣。周圍坐著熟悉卻喊不出名字的賓客,她好像聞到了空氣中的花香,明明她哭得鼻子都塞住。
頭紗下,新娘妝雖然沒有花,但單七倚鼻頭眼眶都通紅著,一看就知道是哭得過分動情。
她小心的走著,怕踩錯哪裡,就會突然天塌地陷,這個夢隨之崩塌。
而所有眼前的一切,都會消散無蹤。
她不想醒來了,這個夢,她寧願做一輩子,也不想醒來。
105。v39 喲,大尺度啊
“砰——”
隨著聲響,伴郎旋開了禮花彈,綵帶在視線中紛紛落下,美麗又夢幻。
“倚倚,就交給你了。”
耳畔是父親那微微帶著沙啞低沉的聲音,眼前是英俊的滿是柔情的舉修遠。單七倚掀了掀唇,眼底卻又瀰漫起一層霧氣,心頭微亂。
她竟然……竟然看錯秈。
放才舉修遠站在教堂盡頭,穿著一身白色的新郎西裝,恍惚中,她竟然錯以為是仇靖。
夢中夢,仇靖曾經出現,那樣修長的身影是他的,她心裡清楚。可夢中,她看不清,他到底是背光而站面對於她,而是背向著她留一個影子姣。
雖然沒見過單父本人,但照片還是看了好幾回,所以在看到已經“離世”的單父好好出現在眼前,舉修遠還是被嚇了一跳,面上卻不動聲色,只是十分謙遜莊嚴的點頭,立誓般神色嚴肅,“我會好好待七倚,一輩子疼她。”
是舉修遠的聲音……
她不該……不該在這樣的場合想起那個傷透了她的心,那個她曾認為該千刀萬剮下油鍋的男人。可只是夢,在夢裡稍微想一下,誰也不會知道。
等到醒來,一定也忘的差不多了。
真要忘掉一個人,就要反覆的想,反覆的想,等到有一天,旁人自己提起他的時候,半點情緒都沒有,才算真正的放下吧。
舉修遠將她的手搭在自己臂彎中,見她失神,輕聲喚,“七倚。”
“嗯。”他一叫,單七倚朝他歉意一笑,挺直了背脊,與他走向那神聖的終點。
那裡,站著眉目慈藹的教父。
還是不行……心頭紛亂。
本來已經慢慢堅定的心情,不知何時又是為何,有了些不安的動搖。
沒有焦距的眸掃過賓客席,沒有、沒有仇靖,她的婚禮,仇靖一定不屑於來。或許此時,他正和他的嫣兒到處風花雪月,也可能,在陪著她的嫣兒在看——
他令人綁了花燈的木棉樹。
不,不能再想了。
太亂。
不知為什麼的不安,胸口的跳動似乎就要越出喉嚨,震耳欲聾,讓她有些茫然又有些惶恐。那些人這樣看著她……就像那天,仇靖和藍薇的婚禮……
也這麼多人看著她。
目光……異樣的目光。
“七倚。”
“啊!”單七倚嚇得尖叫,避如蛇蠍般,甩開男人的觸碰。
如非是他握得緊,也許戒指已經被打飛出去,舉修遠顧不得臺下的譁然聲,幾步走到她身側,“七倚,怎麼了,身體不舒服嗎?”
“七倚,說話。別嚇我,你臉色好白……”
耳邊是擔心的溫柔聲線,單七倚急喘著氣,抬頭就對上舉修遠那擔憂的目光。她掀了掀唇,卻不知道如何解釋,而臺下,那些賓客臉上莫不是帶著驚訝,卻善意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