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嗯?”單七倚回神看舉修遠。
因為煙花太吵鬧,舉修遠附在她耳邊,“我去裡面等你。”
“好。”隨著她話語落下,男人卻沒有站直身子,而是保留著那個姿勢。
單七倚正要開口,就感覺到隔著一層紗,男人柔軟的唇劃過她的臉側。她的眸微微睜大,卻看到偷吃了豆腐的男人看也不看她,轉身就走了。
那修長筆直的背影,要瀟灑有多瀟灑,英俊不凡不足以形容他的意氣風發。
“倚兒,棒棒棒!”念念身上也披件小坎肩兒,正衝單七倚豎起拇指。
單七倚收回目光看她,抿唇羞笑,這時司儀走了過來——
“單小姐,請跟我到這邊來。”
雖然沒有經歷過,但是電視上多少能看到,等到教堂的里門開啟,她要攜父……單七倚神色一黯,要攜長輩的手進去。跟在司儀身後,她心裡有釋然又有點酸楚。
爸,你看到了嗎?我離開了,離開了那個男人。
我會幸福的,儘量的,最幸福。
“哈嘍單小姐。”
才跟著司儀沒走兩步,就聽到身後憑空的傳來一個略帶玩味兒的聲音。
單七倚腳下一頓,這樣的招呼方式太熟悉,熟悉到她不願意轉身。但是,她還是轉頭,不遠處果然是蕭彥陸,他穿著一身黑色的西裝,痞痞的笑著朝自己走來,“過了今天,貌似就得改口叫你舉太太了。”
“蕭先生。”不理會他的揶揄,單七倚禮貌的向他微微點頭,禮儀到位,“歡迎來參加我和……修遠的婚禮,裡面請坐吧。”
“哈哈,我先給你送份大禮再進去,記得嗎?我說過,要是你提前結婚,我不介意,早點將驚喜送給你。”說話間,蕭彥陸已經走到她面前。
他傾著身子,隔著頭紗輕托起她的下頷。
女人太精緻了,就像是……
不真切的,童話故事裡誇張的公主一樣,帶著矜持而高貴的氣息。哪怕微微抬著頭仰視著自己,那眼神卻也帶著孤傲不屑的睥睨。
那個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老木說哪怕只是跌斷了腿,但病人沒有求生欲,可能永遠醒不來的脆弱女人,竟然被舉修遠改造得脫胎換骨了。
雖然,在奶茶店裡,那樣拒人千里冷冰冰的態度沒有絲毫改進就是。想到那天,蕭彥陸蹭著她的下頷,笑得頗有興趣,“若是和舉總不和,考慮下我,嗯
?”
“蕭先生就是喜歡說笑。”單七倚面上淡淡,抬手輕輕卻堅決的推開他的觸碰,視線不躲不避的看著他,塗著瑩瑩粉色唇彩的櫻唇一揚,“真有一天壓上我,恐怕會有心裡障礙吧?”。
那種彷彿壓著妹妹的罪惡感。
除非,他對衛嫣冉抱著不倫的心……
衛嫣冉姓衛,蕭彥陸姓……蕭?單七倚笑容一滯,卻沒有流露出其他失儀之態,噙著嘴角該有的弧度,微微側頭看他,“儀式要開始了,蕭先生不妨先入座。”
“不會有罪惡。”蕭彥陸卻不緊不慢的回答之前的問題,聲音爽朗話語又意有所指,那雙桃花眼卻像盯著獵物一樣鎖住眼前的女人,等到她下意識微微後退一步,才莞爾收回目光,轉身喊了聲,“林峰,扶單先生下車,小心路滑。”
單七倚本來不想和蕭彥陸做過多的交流,她要儘快遠離這個和仇靖有關的圈子才行,所以在他轉身的時候,便示意了一下司儀可以走了。
但是,在聽到那聲“單先生”時,四肢就像是突然被按住了暫停鍵。
腳下的地毯,彷彿突然間成了盪漾著扭曲著的血河,就像那天臉色慘白的父親,猛烈的咳嗽,咳出了的血……
“謝謝。”
當熟悉又久違的聲音透過冬日凜冽呼嘯的風而來,單七倚還沒反應過來自己要做什麼,就已經不可置信的轉身。
幾米開外,父親烏黑油亮的發打著發膏,臉上是那一如往日的縱容寵-溺的笑,他穿著筆挺的黑色西裝,左胸彆著紅色的胸花,顯然來之前,蕭彥陸帶他去特地做了造型。
而他,此時正往這邊,一步步走來。
“爸……”單七倚怔怔開口,聲音竟然難聽啁哳的宛若幾百年腐朽的金屬,緩緩而艱難的重新啟動。
視線數不清已經模糊了多少遍,單七倚捂著嘴,低下自我否認的搖著的頭,卻又不捨的抬起。
然後直直撲進來人的懷中。
期間她怕得閉上了眼。
這一定是個夢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