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4部分

平牆河北岸戰鬥結束後,不少死鬼子身上的軍服被扒了下來,上衣被打爛了的就扒褲子,沒炸到腿的就反過來扒上衣,七拼八湊弄齊了百來套衣服。換裝後的1連順著平牆河岸一路迂迴,在經過前哨偵察後選擇開闊河灣,全體脫得赤條條的,把衣物武器頂在頭上,涉水過了瀕臨乾涸期的河床。

仁安羌油田被炸後燃起的沖天大火,把半邊夜空都映成了紅彤彤的一片。早已過河的前哨貓一般掩了開去,沒多久,就陸續打回安全訊號。

百來條漢子悄然無息地上了岸,溼淋淋套上鬼子軍裝,分配軍械,相互檢視一番後,掩入了夜色。

第二章 狼入虎口(3)

平牆河南岸的地形比較特殊,由河灘而上,地勢漸行漸陡。油田外圍呈犬牙狀凸起的一塊高地,正對北岸國軍防線,西臨荒野,東倚山地,俯瞰面積覆蓋方圓數十里,是一處咽喉般的戰略要點。

在中日雙方的軍事地圖上,指揮官都將這塊高地標記進了重點區域。不同的是在日軍方面,這裡被代號為“501”,是有著一整支步兵大隊固守、並密佈工事的防禦重地;而中國軍隊這邊,卻將這兒視作就算崩了牙,也必須要啃下的一塊硬骨頭。早在白天的作戰會議中,孫立人就已經綜合各方情報,明確指出要打南岸必拿此地,作為尖兵的1連如果沒法在總攻發起之前有所作為,那麼整條戰線都極有可能會被這一點牽制。

用一個連去對抗一個日軍大隊,兵力相差十倍,怎麼打就成了最大的問題。1連副連長司馬洛歷來認為凡事都是結果大於過程,儘管這次出擊是謀定而動有的放矢,但許多士兵還是在他的要求下寫好了決死狀。

1連裡會簡單日語的不少,但沒誰能像司馬洛這樣,說得比鬼子還鬼子。接近日軍陣地的時候,一撥遊動哨與1連正面相遇,上來喝問口令。司馬洛嘰裡哇啦交涉了幾句,鬼子們哈哈大笑,讓開了路,有個傢伙還賞了隊伍前列被五花大綁的趙平原一腳。

趙平原自然聽不懂,這個看上去死樣怪氣的連長,究竟跟日本人說了點什麼。但從1連士兵飽含嘲弄的目光中,他卻相當清楚地感覺到了某些東西。

過平牆河沒多久,趙平原就被突然撲上的自己人按倒反綁,用破布堵了嘴,並扒得只剩了個褲衩。受到同樣禮遇的還有另外一個矮小漢子,雖然不知道他是哪路神仙,但從五花大綁後悶聲不響的模樣來看,多半也是個被騙後懵了神的。

“完了。”趙平原當時在心裡哀嚎了一聲,第一反應居然不是害怕,而是懊悔。

他懊悔不該信了那個什麼團長,本來還以為,軍隊裡當官的總該一口唾沫一個坑,要是說話不算數,以後也沒法帶其他兵。沒想到那姓劉的表面上裝得仁義,答應自己跟隨1連行動,誰知道剛一過河就讓手下來了個翻臉不認帳,這會兒腰裡已經沒了手榴彈,自然只能眼睜睜地讓人玩死。早在渡河之前,趙平原就已經在揣摩1連這幫人不可能只憑著一身狗皮,混到鬼子眼皮底下不露馬腳,卻沒想到玩出來的會是一石二鳥——照這個陣勢,炮灰估計是當定了。

他猜得不錯。

從俘虜口中,1連副連長司馬洛得知圍困英緬軍第1師的是日軍第33師團的兩個聯隊,反覆盤問數人後,對敵方的兵力部署已有了大致瞭解。這一次滲透荒木聯隊駐守陣地,他正是打著另一支聯隊所屬的番號,賭的就是兩個“中國俘虜”的彩頭。

一隊中國人押著*人,就這麼大搖大擺地走進了日軍的一線陣地。走在前面的高大壯不時用槍托搗一下趙平原的脊背,催促他走得快一點,橫肉叢生的臉上滿是猙獰。不遠處戰壕裡的鬼子藉著火光看見,對這邊吹起口哨,高大壯估計還對捱打那事耿耿於懷,索性抬手來了下狠的,把趙平原砸得一個趔趄。

趙平原大概是被情勢震住了,哼都沒哼一聲,低著頭繼續往前走。

“不牛屄了啊?”高大壯活動著受了傷的那條膀子,低聲譏嘲,“識相點,敢亂動老子就斃了你,都不用鬼子動手。”

趙平原沒回頭,倒是旁邊那名同樣被堵著嘴的小個子掙扎了起來,嗓子裡發出“嗚嗚”聲響,走路也開始一步一蹭。這毫無意義的懦弱舉動,讓投來目光的鬼子感到了無趣,又紛紛轉回頭去。在這些視軍人氣節為生命的日本兵眼裡,絕大多數*人是永遠也不配被稱為“人”的,他們的劣等血液裡缺乏許多東西,尤其是勇氣。 。。

第二章 狼入虎口(4)

鬼子的前沿指揮所離501高地不遠,快到時,士兵們在夜色中三三倆